才一直讓她作到今天。
一聽說別梔梔要報警???
孫秀珍不屑地笑道:“什麼?報警?哎喲多大件事兒啊!”然後又輕蔑地看著別梔梔,“你要去報警?”
別梔梔冷冷地說道:“事關我的聲譽,我怎麼就不能報警了?”
“那你爸媽同意你報警了嗎?”孫秀珍一臉懷疑地問道,“……你一個黃花大閨女為了這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去報警,你不要臉麵了啊?”
別梔梔冷靜地說道:“又不是我做了壞事,我怕什麼出醜?”
“哎喲!”
孫秀珍拳掌互擊,一臉譏諷地對圍觀的眾人說道:“你們聽聽啊!這丫頭還說她不怕出醜呢!你們說說,她是不是蠢,是不是蠢啊!”
別梔梔像看猴兒一樣看著孫秀珍。
孫秀珍自以為是的向別梔梔解釋,“短命鬼我問你,你要上派出所去報警,那你怎麼說?啊?我問你……你要怎麼說啊?難道你要說,你和譚春雷在人民公園那樣、那樣兒?”
說著,孫秀珍哈哈大笑了起來。
四周一片寂靜。
沒人捧場,孫秀珍頓時覺得好沒意思,訕訕地停止了大笑,清咳了一聲,正了正臉色,繼續說道:“我啊勸你一句……這種事兒呢,你一個小姑娘還是少說幾句吧!”
別梔梔轉頭問蔣科長,“蔣叔叔,您都聽到她是怎麼造謠的吧?現在我要求在全單位開大會的時候,讓孫秀珍當著全廠人的麵,向我公開賠禮道歉,外加賠償我……二十塊錢的精神損害賠償金,否則我就要去報警。”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孫秀珍發出了張狂的笑聲。
蔣科長皺眉,對妻子說,“你上廠辦公室去,把張主任和劉廠長請過來。”
杜阿姨點點頭,又給別梔梔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別怕,我去把你爸你哥他們也叫來”,然後就匆匆走了。
圍觀的人群中,有個和別家要好的嬸子小小聲問道:“啥叫精神損害賠償金?”
別梔梔知道,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精神損害賠償金”一說。
但她還是耐著性子的向大家解釋,“各位婆婆、嬸子、阿姨們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是個什麼人,大家也都知道。我說句極端的話,如果孫秀珍今天造謠我的這些話,把我給逼上了絕路……那她就沒有一丁點的負責嗎?”
眾人默然。
那可不就是麼!
這廠子裏多少人被孫秀珍的那張臭嘴給禍害過,可氣飽了、恨足了,日子還不是一樣往下過!
不然呢?
難道真要為了這種人說的幾句屁話,賠上自己的命?
當下,人人都怒視著孫秀珍。
孫秀珍卻不以為意,笑道:“嗐,我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你要是當了真那你就是傻!”
別梔梔輕笑,“是麼?”
然後轉頭問別芃芃,“四姐,你有沒有聽人說……一個四十多歲的女的和一個十八九歲的男的在我們廠子門口那樣兒那樣兒了?”
別芃芃愣了一下。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妹妹這是什麼意思,但肯定是順著妹妹往下說了,“那當然是……有啊!”
頓了一頓,別芃芃頓悟了,立刻擠眉弄眼地說:“不光聽說了,我還親眼看到的!”
別梔梔學著孫秀珍的語氣,“嘖嘖嘖,當時還有好多人都看到了!這光天化日之下,這些人居然這麼不要臉……你們說說,她男人沒意見麼!”
說著,別梔梔意有所指地看了孫秀珍一眼。
圍觀的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孫秀珍也不傻,瞬間勃然大怒,“喂,短命鬼,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當著我的麵造謠?”
別梔梔淺笑,“我不過就是隨口一說,又沒有點名道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你——”
別梔梔,“再說了,我說什麼了?我可什麼也沒說!”
圍觀的婦女們頓時意會,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對啊我也親眼看到了!”
“說說你看到啥了?”
“就是那個誰和那個誰在廠子門口那個嘛!”
“哎喲我不懂誒,那個是什麼啊?”
“就是……一動一動那個啊!”
“真是臭不要臉!”
“呸,狗男女!傷風敗俗!”
廠子裏的家屬們幾乎人人都吃過孫秀珍的虧。但遇上這麼個天不怕地不怕也要過一把口癮的渾人,還真是拿她沒辦法!現在有了痛打落水狗的機會,誰不想出出當年被憋屈得要死的那口氣啊!
眾人當場發揮想像,說得愈發活靈活現,但絕不點名道姓——
“真的啊,那倆到底是誰和誰啊?”
“男的嘛,也不曉得是姓湯呢,姓唐呢,姓滕呢,還是姓鄧……反正也是我們廠十八九歲的大小夥子,爹死娘改嫁,有個姐姐也不管他,一天到晚的啥事不幹光幹些小偷小摸的事兒……”
“哦,我知道是誰了!”
“那個臭不要臉的破鞋又是誰?”
“就是我們大院裏嘴巴最臭,最愛造謠的那一個啊……”
“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
“原來是她呀!”
眾人全都露出了“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還帶著譏諷、嘲笑的表情看著孫秀珍。
孫秀珍目瞪口呆。
一向都是她編排別人,她哪裏受過這樣的氣!
於是她哭唧唧地拉住蔣科長——
蔣科長嫌惡的推開她,後退幾步,一臉正氣地說道:“你有話就說,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孫秀珍“哇”一聲哭出來,“青天大老爺蔣科長!她們在造我的謠!我不管,她們說的……你可都一字不落的全聽到了啊!我、我活不下去了……”
跟著,她眼珠子一轉,嚎啕大哭起來,“必須要她們所有人……每人出二十塊錢給我當、當……當神經保養費不可,不然我就……”
一時間,孫秀珍也忘了別梔梔之前講的那什麼金叫什麼名目來著,隻得信口胡謅了一個。
圍觀的眾人哈哈大笑——
“可能她發神經了,才要保養一下!”
“神經錯亂了就去醫院嘛!”
“她男人知道她神經病嗎?”
蔣科長正色答道:“我沒有聽到有人造你的謠。”
孫秀珍一愣。
直到這時,孫秀珍突然意識到,這些人雖然在編排她和譚春雷,可壓根兒沒提過她和譚春雷的名字。她們隻是把她和譚春雷最明顯的特征指了出來,就算沒有點名道姓,但凡隻要熟悉大院的人,都知道她們就是在說她孫秀珍和譚春雷啊!
孫秀珍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別梔梔大罵,“你這短命的小賤人……”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