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做小冷的持劍女子一聲冷哼，瞥了眼葉舞蝶手中的平安結，忍不住道：“殿下，您真的要嫁給那個乞丐嗎？您可是大齊儲君！”
“我真希望自己隻是個普通人，一屋兩人，三餐四季，攜手五湖四海。”葉舞蝶起身，眺望遠方。
“殿下，您就算嫁給乞丐，您還是大齊儲君，隻是便宜了那個乞丐。”持劍女子恭敬道。
“大齊已經亡了。”
葉舞蝶輕咬了咬唇：“如果我們失敗了……”
“殿下，大乾皇帝不仁，專行暴虐之事，我們不會失敗的。”持劍女子開口。
葉舞蝶沉默。
許久。
“我先去趟洛州，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我閉關修煉了。”
兩天後。
一輛馬車出現在了青州城的洛街上。
馬蹄、車軲轆在雪地裏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馬車停在了八方酒樓前。
車上走下一名女子。
冰天雪地中，她竟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長裙，寒風拂過，衣袂飛舞。
風雪為她低首。
“請問有人嗎。”
一道如泉水般溫婉柔和的聲音傳入酒樓內。
“雪天，小店不營……”
聞聲，正在擦拭桌子的步凡放下手中抹布，不假思索的揮手趕客。
然，在其抬頭目睹來人模樣時，下半句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那是一張無比精致的麵孔！
正是老乞丐畫中所繪的白皙如玉、傾國傾城的仙子。
步凡愣了愣。
回過神來。
“你是周老頭給我安排的娘子？”
步凡立即將葉舞蝶迎進店內，並試探性問道。
聽著步凡直搗黃龍的問話，葉舞蝶雙頰泛起一抹紅暈。
步凡似是也意識到自己唐突了，連忙從不遠處的櫃台上拿出一幅畫展開。
“周老頭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畫中之人和你很是相似。”
“畫中女子是我。”
葉舞蝶音若黃鸝，溫婉動聽。
得到答案，方岩內心欣喜。
他對眼前女子還是非常有好感的。
從見麵到落座，對方形態舉止都偏向於那種溫柔賢惠的良家閨秀。
“你我素未蒙麵，為何……”
步凡心中困惑，尚未道完，便聽葉舞蝶開口。
“你還記得十三年前，你在雪堆裏救下的那個女孩嗎。”
葉舞蝶的一句話，將步凡的記憶拉回到了十三年前。
那一天。
同樣是大雪紛飛。
他和周老頭在包子鋪偷了兩個包子躲到一個街角時，發現角落的垃圾堆裏，有著一個瘦小的身影顫抖的蜷縮著。
她看上去不過六七歲大，散亂的披著頭發，衣衫單薄襤褸，臉色慘白。
若不是一方被丟棄的棉被，她那弱小的生命，早已被冷厲狂風所收割。
步凡忘不了那個女娃的漆黑雙眸。
恐懼、怨恨、孤獨、疲憊、死寂、解脫，種種複雜情緒在那雙眸子裏交錯。
“這包子給你。”
同情心泛濫，步凡將偷來的包子遞給了女娃。
不僅如此，步凡還將女娃背回了天橋下，悉心照顧。
“你是當年那個小啞巴？”
四海酒樓內，步凡驚愕的看著葉舞蝶，臉上寫滿了震驚。
在他照顧女娃的兩個月裏，女娃自始至終都未開口說過一句話。
他也就認為對方是個啞巴，直至對方不告而別。
“嗯。”葉舞蝶點頭。
“你這次來真的是？”
步凡再次指了指畫。
葉舞蝶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目光直視方岩，道:“我要嫁給你。”
聽著葉舞蝶沒有絲毫開玩笑的語氣，方岩也收斂了臉上的散漫，鄭重道:“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結婚？”
葉舞蝶：“(⊙o⊙)…？”
數秒後。
葉舞蝶讓自己保持鎮定，看著方岩道：“要是還來得及，那就今天，一切聽你的。”
中午。
步凡加價請回了酒樓中因大雪而放假的那些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