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鈞站起身,拱手稱了一聲申叔公。
金鳳娘又對申叔公說道:“周二郎與鳳娘的事情,申叔公已經知曉,如今金家正是多事之秋,我想請二郎來管理家中大小事務,還請叔公多多照顧。”
申叔公上下打量了一番周鈞,不發一言,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金鳳娘見申叔公首肯,麵露喜色,又向周鈞交待了一些金家事務的流程。
交待完了,金鳳娘取出家主的印章,交到了周鈞的手中,又開口說道:“二郎如今住在客棧中,生活不便,不如搬入金家。一來方便管理家中事務,二來也好多看看朝暮。”
周鈞仔細思慮了一番,同意了這個提議,便應了下來。
在金家用過了晚飯,周鈞回到居住的客棧,將搬家一事向部曲仇邕和赫達日說了。
就在眾人忙著收拾東西的時候,李光弼突然登門拜訪。
周鈞引著李光弼,去了客棧中的廂房。
李光弼一坐下,就對周鈞說道:“河西有州府聯名上奏,告王都護以功名富貴自傲,行為失檢。”
周鈞聞言一愣,問道:“這是為何?”
李光弼輕輕說了一聲:“商稅。”
周鈞頓時明白了,王忠嗣苦於軍餉匱乏,打算提高商稅一事,被人泄露了出去。
有人擔心王忠嗣強推商稅改製,故而先一步出招,向朝廷告狀,想要敲山震虎。
周鈞開始回憶,在史書記載之中,王忠嗣自從接了河西、隴右節度使,地方上奏的折子一直就沒有斷過,罪名大多是居功自傲、盤剝百姓、失禮違製等等。
後世不明真相的史學家推測,王忠嗣來了河西、隴右之後,水土不服,對當地風俗人情不習慣,所以被人詬病。
但也有一些史學家認為,王忠嗣身兼四方將印,自身擔心功高震主,樹大招風,所以想要通過自瀆的方式,來降低朝廷對他的猜忌。
親身經曆這一切的周鈞,卻是明白,這兩種猜測都是錯的。
真實情況,王忠嗣之所以在河西、隴右聲名不佳,完全是因為商稅改製得罪了利益集團,被群起而攻之。
想到這裏,周鈞朝李光弼問道:“都護如何說?”
李光弼:“都護已經向朝廷遞了折子,說明了情況。”
周鈞:“那商稅一事?”
李光弼:“恐怕要暫緩。”
周鈞:“為何?”
李光弼:“近些日子,吐穀渾和吐蕃兵馬異動頻繁,都護猜測,怕是對方有意反攻。”
“倘若吐穀渾和吐蕃聯軍反攻,不外乎就是東線和中線。東線白水、臨蕃,兩軍對壘,由都護親自坐陣,自然無憂。但是中線位於玉門關以南、墨離一帶,那裏有吐穀渾降部數萬人,都護憂慮那裏的降部可能被吐蕃軍說反,從背後偷襲河西,故而命令涼城周遭赤水軍、大鬥軍等軍勢向西開拔。”
周鈞聽了,開口說道:“涼州城邊諸軍開拔,都護不願在此時再生事端,故而暫緩商稅改製?”
李光弼:“不錯。”
周鈞沉吟片刻,有些擔憂的說道:“軍勢西進,就怕涼州城中,有人乘機挑起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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