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生,放下他。”
正在這時,一個溫和而充滿威嚴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老張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
隻見身後的古道上不知何時竟然密密麻麻出現了數十人,人群中還有一頂巨大的轎子,那個聲音似乎就是從轎子裏傳出來的。
我的媽啊!這些人難道都是鬼不成?
怎麼大白天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老張暗地裏擦著冷汗,緊張的看著那頂大的誇張的轎子,還有那些靜立不動,麵色冷漠的白衣人,這些人抬著這麼大一個東西,竟然像幽靈一樣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要知道雖然如今天下太平,但一些零散的匪患還是有的,作為經驗老道的挑夫,他們兩人老遠就能發現是否有賊人,但是這一次卻被人欺近身後而毫不知情!
高手!
老張多少也懂得一點江湖知識,看著那些白衣人不動如淵的身影,還有那高高鼓起的太陽穴,立刻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這些人,恐怕都是江湖上真正的高手!
“是,盟主。”
白衣年輕人不情願的放下了老王,一臉恭敬的退到了一邊。
老王站到了實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漲紅著臉摸了摸脖子上的手印,心驚膽戰的看著後麵突然出現的這一大群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盟主?
老張的耳目靈敏,一臉震驚的立在當場,渾身顫抖的看向那座轎子。
當今天下,驚世高手數不勝數,名號響亮的也有很多,比如什麼武聖,劍神之流都有人敢拿來用;
但是在武林中能被人稱為盟主的,無疑隻有一人!
那頂轎子的布簾被一隻手掀開,一個麵目溫和的中年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嚴格來說,此人長得並不算出眾,最多隻是中等麵貌而已,什麼美男子則絕對談不上,但整個人透出一股令人起敬的氣息,配合溫和文雅的麵容,和頷下的幾綹短須,立刻就讓看到他的人感到不凡。
中年男子穿著一襲白色長衫,但是和那些白衣人有所不同,在陽光下隱隱透著一絲光暈。
如果有眼力達到一定水準的大盜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失聲驚呼:
“白龍袍!竟然是至少五百年以上的白龍皮製作而成,僅此一件就能令各大門派掌門大打出手的護身極品寶衣,白龍袍?”
老張不認得這件寶物,僅僅心中的震驚已經把他整個人定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
東西南北,四方修煉界的總盟主?
對一個普通的行腳挑夫來說,這是多大的名頭!
然後他心中一顫,看向呆呆的站在那裏的老王:
“他剛才竟然說,江盟主是……”
“死定了,老王這次死定了!”
老張哆嗦著嘴唇想著,有心為他說上兩句好話。
但是努力了半天,他的嗓子卻如同啞了一般,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文生,向這位老人家道歉!”
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中年男子下了地,淡淡的說道。
被叫做文生的白衣年輕人愣了一下,滿臉不忿的道:
“可是,盟主,他剛才說……”
中年男子的眼光中透出一絲冷意。
小心翼翼看著他臉色的年輕人急忙住嘴,老老實實的走過去,向正在發呆的挑夫行了個禮:
“這位大叔……對不起,我不該出手傷人。”
老王還沒緩過來神,一邊的老張急忙跳了過來,連連擺手說:
“沒事!沒事!我這夥計嘴巴不太牢穩,應該的,應該的!”
老王聞言有些不滿,什麼叫應該的?
但是他也知道對方是遠在自己之上的大人物,當下沒有吭聲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對方的道歉。
“自己領罰。”
中年男子的聲音還是那麼平淡。
文生一呆,然後咬了咬牙,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頓時鮮血從嘴角流了下來。
自認為見過不少世麵的倆挑夫頓時愣在原地:
這又是幹什麼?
文生沉默著,重重的抽了自己十個耳光,然後滿嘴是血的回到了人群之中,站到了第一排空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