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雲壓的很低,淅淅瀝瀝的雨滴宛若蒼天的眼淚,憐憫著那隕落的生命。
漆黑狹窄的小巷,掉皮的綠色垃圾箱裏滿是溢出的垃圾,而臭味則是被雨水淋入地下。
破舊的木心電線杆上纏著半截電線還在風中淩亂,偶爾和牆壁碰撞發出聲響。
從角落裏傳出的流浪貓的呻吟聲讓這本就悲涼的環境更顯的壓抑幾分。
傘下的人在顫抖。
那悲涼的風仿佛要帶走她身體最後的一絲溫度。
望著地麵上已經沾滿汙泥的玩偶,那往昔帶著光亮的雙眸此刻竟宛如死魚眼一般。
她失血的嘴唇微啟,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
“大小姐……”
呼喚聲,絲毫沒有任何作用。
她似乎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她也是。
“騙子,到頭來不還是什麼都兌現不了嗎?”
她喉嚨裏勉強擠出幾個字,淚水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流下。
……
“明天那個人出獄。”
風葉回過神,看向身後的公孫歡。
“你說,我該怎麼辦?”
風葉眯起眼,若有所思。
遇上這樣的事,可不是自己隨便一句話就能解決的,而且……自己根本沒資格給她什麼建議。
“你為什麼不說話?”
公孫歡看風葉半天沒出聲,不禁追問一句。
“殺人,能使你快樂幾分嗎?”
風葉抬頭與她對視,反問一句。
“我覺得能。”
“那就去做,如果可以我也會出一份力。”
風葉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蔑一笑。
這雙罪孽深重的手早就不知道染過多少血了。
公孫歡思索了一會,狐疑的看了看風葉一眼。
“你會幫我殺人?”
風葉點點頭,對著她揮了揮手,說到:“我有點累了,我先走了。”
————
風葉關好公孫歡臥室的門,心情頗為複雜的走了出來。
那記憶幾乎都是以第一人稱的視角看到的。
他仿佛把那些事情都經曆了一遍。
心裏充滿了一種名為痛苦的情感。
不明白別人心裏多痛苦就勸別人大度的人有些時候確實很讓人反感。
自己沒有去胡亂的規勸公孫歡放下也是出於這點考慮吧。
風葉心裏不禁作出一個預想,要是那個人不是徐歡,而是熙熙呢?
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會比她好多少吧?
風葉看向天空,澄澈幹淨,萬裏無雲。
自己出於心軟,還是說出了會幫忙的話。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能出息點。
“還知道出來啊?”
一聲嬌嗔傳來,讓風葉不禁回頭看去。
“煙雨?”
風葉不知怎麼著,叫起她的名字倒是越來越自然了。
“哼!磨磨蹭蹭!裏麵那個小狐狸精勾引你了?我去清理一下門戶也好。”
南宮氣勢洶洶,刀光一閃而過,一旁的數目肉眼可見的被劈成了無數段。
“沒……沒……”
“支支吾吾的,實錘了,我馬上就去處理,給我十分鍾。”
南宮嘟著嘴,看風葉那副丟了魂似的表情,心裏就是一陣不舒服。
“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風葉抓住她的手,語氣中充滿了請求。
“額……”
南宮煙雨臉蛋兒浮上一抹微紅,握著刀的手也是稍稍鬆了幾分。
“好吧,那就回家。先說好,那個家夥要是敢對你下手,會死哦!”
南宮麵帶笑容,隨後直接摟住了風葉的整個手臂。
“喂喂,別開玩笑似的說出這麼恐怖的話,要以和為貴。”
“哼,敢靠近你的,都得給死。”
“內啥,你看看你能不能收拾一下雪兒,最近她總做甜豆腦,我想吃鹹的,她不做啊。”
“不不不,還是甜的好吃,這我可不能站在你這邊了。”
“喂?剛才還說靠近我都得死,要不你先替我收拾下她?”
“惹不起,那臭婆娘,比我道行高。”
“原來隻是說說呀!”
風葉正得意忘形的時候,隻感覺脖子上一陣冰涼。
“雖然我可能打不過她,但是收拾你的話,一隻手應該就夠了。”
短刃冰涼的刀身貼在風葉的後脖頸上,讓他渾身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錯了,我錯了。”
風葉連忙求饒。
兩人就這樣一左一右,向著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