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驚愕,就連北慕辰也目光一緊。
若說她前兩條罪狀還算有理有據,令人無法反駁,皇後和三福嬤嬤也隻能幹看著,但她這第三個巴掌竟然敢說是為那個瘋女人打的,可絕對說不過去了!
三福嬤嬤果然立馬叫囂起來:“王妃娘娘,你這是什麼意思?謝統領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這瘋女人不過是冷宮裏一介下賤的罪婢,你居然說這一巴掌是為那瘋女人打的?”
“三福嬤嬤,這瘋女人不懂事,無法分辨是非對錯,就算罰她也不會讓她長記性。可謝統領身為掌事者,他本可以管住這瘋女人,防止其出來犯事,他卻沒有做到,害得這個瘋女人要被皇後娘娘打二十大板,比起這個來說,謝統領挨這一巴掌,可是輕得多了。”
見柳南梔三言兩語把三福嬤嬤給堵了回去,就連皇後也不得不對這個女人有些刮目相看起來。
“以前隻聽說這柳大小姐叱吒疆場,沒想到耍嘴皮子也這麼厲害。照你這麼說,該罰的是謝統領,本宮處罰那瘋女人,倒顯得跟一個瘋子斤斤計較,是本宮小氣了!”
“臣妾絕沒有這個意思!臣妾一心是為皇後娘娘的聲譽著想啊!”柳南梔故作驚恐地答道。
“嗬——”
皇後似乎想說什麼。本來想明哲保身而保持沉默的北慕辰突然接過話:“如果皇後娘娘和王妃的意見相持不下,不如去請父皇做決斷。”
空氣突然很詭異地靜了下來。
皇後冰冷的眼刀子直直地盯著北慕辰,倆人都心知肚明,今日的事情絕不可以捅到皇上那裏去,否則誰都討不到好!
“皇上正為北疆的事情憂心,一點小事就不要驚動皇上了。既然王妃親自動手處罰了謝統領,今日之後就算翻篇了。謝統領,還不快把那賤女人帶回冷宮去?再讓這種低賤的罪婢跑出來,可就不隻是賞你三個耳光這麼簡單了!”
皇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下令。
“是、是!”謝統領摸著腫得老高的臉頰,悻悻地命人收隊。
“本宮還有政務要處理,就先行一步了。”
皇後不再假惺惺地寒暄,命人抬著轎輦便走了。
柳南梔看見北慕辰站在雨裏,他的傘剛才掉落在瘋女人身邊,他也沒有去撿,身上已經被雨淋濕了一大片,他卻像毫無知覺似的站著一動不動。
他像個丟了糖的孩子。
柳南梔的腦海裏突然閃過這個念頭,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那個瘋女人是什麼人?北慕辰為什麼這麼在乎?
這些問題她都沒法問出口。而且,看北慕辰這個樣子,也不可能會告訴她。
“喂……”
“為什麼要這麼做?”北慕辰忽然看向她,幽暗的眼底是分辨不清的情緒。
“誒?”
他是說瘋女人的事情?
“你以後少管閑事,本王不想每次都替你善後!”北慕辰就扔下這麼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
柳南梔愣愣地看著北慕辰的背影。
這個男人是不是有病啊?剛才明明是她在替他解圍好吧,他怎麼能那麼理直氣壯地說出他在善後這種話來?
算了,懶得跟他計較!
柳南梔想到自己手裏還有一攤子事,也不想因為北慕辰浪費心神,趕緊出宮直奔賈府去。
昨夜她本來呆在賈府調查一下毒蛇的事情,結果被北慕辰帶回了王府,她隻好讓柔兒他們先收集線索,這會兒趁著還沒上路去北疆,她趕緊去賈府了解一下情況。
畢竟是有人要置她於死地,若是不好好查清楚,心裏總是沒底。
沒想到柳南梔剛到賈府,就看見獨孤昊然竟也在這兒。
“小梔!”獨孤昊然麵色凝重地疾步走上前來,拉著柳南梔左右端詳了好幾遍,確定她沒有事,這才鬆了口氣。
似乎看出柳南梔滿腹疑惑,柔兒趕忙解釋道:“小姐,獨孤少爺是為昨晚的事情來的!”
“你知道了?”
柳南梔有些意外。昨晚毒蛇襲擊了北慕辰,未免鬧得人心惶惶,這個消息被封鎖了下來,就連賈府的下人也不完全了解情況,獨孤昊然遠在城郊數十裏外,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消息並且趕了過來?
獨孤昊然和宋青憂心忡忡地對視了一眼,這才解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昨晚的事情應該是衝我來的!”
“衝你?你知道對方的身份?”柳南梔越聽越覺得驚奇,這件事背後的糾葛恐怕遠比她想象的要複雜。
“不然我怎麼會這麼快就趕過來?”獨孤昊然說著,拿出一隻錦囊大小的藥包,指了指柔兒和心酒,“這是她們在你昨晚換下的衣服裏麵發現的,有人把這個東西放在了你身上,這裏麵裝的是一種用蟲子的屍體和藥草混合後特製的配方,能夠吸引那些毒蛇並且誘使它們主動向目標發起攻擊。”
“我也想到了,那些毒蛇必然是有人故意扔到我房間來使壞的,可是,究竟是什麼人能有這樣的本事,配製出這樣的獨門秘方,竟能讓白眉蝮蛇乖乖聽話?”
柳南梔昨晚檢查那些毒蛇的時候就想到了,白眉蝮蛇本就不可能大量出現在宓都這種地方,而且偏偏都集中在她的房間裏,顯然是有人盯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