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求求你們了,讓我們出去吧!”
“我家小孫兒他染了疫病啊!這樣下去,他真的、真的會……”
遠遠地瞧見難民營的入口處有些混亂,斷斷續續傳來老婆子的哀求聲和小娃娃的哭聲。
把守出入口的官兵似乎被纏得煩了,便不耐煩地將那抓著自己胳膊的老婆子給推開。原本就身子骨孱弱的老婆子哪裏禁得住這樣的推搡,連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摔得“哎唷”一聲。
老婆子的兒媳婦趕忙跑過去攙扶,可一分神,懷裏抱著的小娃娃便哇哇大哭起來,那婦人怎麼哄都哄不好,急得便拿巴掌沒輕沒重地往娃娃身上拍打:“你這不懂事的孩子,就不能讓奶奶和娘親省點心嗎?你這娃娃,你真是要氣死我……”
“你別打孩子,別打!是我老婆子自己不小心,我這小孫子被疫病折騰得多可憐,別打了……”老婆子哭著勸說兒媳婦,結果一家三口就這麼哭作一團。
可那官兵卻更加不耐煩起來,指著她們罵道:“哭什麼哭?這都是三殿下的命令,你們有本事跟三殿下說理去,在這裏跟官爺我叨叨沒用!再說了,三殿下已經下令封鎖全城,就是為了防止你們這些難民進城搗亂,傳播瘟疫,所以就算我放你們離開這難民營,你們也進不去城,就死了這條心吧!”
“三殿下這是要讓我們死在這裏啊!”老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了起來。
旁邊的媳婦兒也擦著眼淚,嘀咕道:“這三殿下表麵上體恤百姓,實際上跟那些地方貪官沒什麼兩樣,就是把我們這些窮苦人扔在這裏等死!”
四下有不少圍觀的人,原本這些天來難民營中就積攢了不少怨氣,此刻借著這個由頭,不少人便公然抱怨了起來。
“大膽!”
柳南梔剛走到軍營門口,看見這場鬧劇,脫口訓斥道。
那官兵和難民們頓時麵麵相覷,都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瘦弱女子是什麼來頭。
“你是何人?可知這裏是禁區,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官兵回過神來,對柳南梔嗬斥道。
“驕陽王妃在此,還不跪下!”柔兒立馬亮出柳南梔早讓她準備好的玉手牌,對那官兵喝令道。
官兵一見這貨真價實的玉手牌,趕忙識趣地跪下來行禮。
柳南梔卻徑直朝那幾個難民走去,幽幽地掃視了他們一眼,那些難民得知眼前的人正是他們口中責罵的驕陽王的王妃,不禁有些心虛,紛紛避開柳南梔的目光。不過,柳南梔的目光最後隻是停留在了那個婦人身上。
“你可知你方才大膽辱罵王爺,乃是對皇室的大不敬之罪,論罪當斬?”
看到柳南梔淩厲的眼神,那婦人臉色一白,連忙低下頭,不過她還是壯著膽子說道:“我……我又沒說錯!三殿下下令將我們關在這個地方,又不許我們進城求醫,現在每日提供的口糧也越來越少……這不就是讓我們在這裏等死嗎?”
“是啊……”其他難民也小聲地嘀咕附和。
看來這北慕辰引起的民怨還不小。
都說好人不好當,這好官可更不好當啊!
柳南梔暗暗想道。不過,前段時間北慕辰在朝堂上為東南水患獻計獻策,為難民們謀求諸多福祉,那可是被人稱讚不已的,怎麼就短短幾天的時間,這些難民口中的話就變了個風向?
看來,有人在這中間做了不少暗活兒吧?
柳南梔略微打量了一下那個婦人,便察覺了不對勁的地方。她走上前去,突然揪住那婦人裏層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