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堵“人牆”堵在門口。
“少爺!”矮胖侍衛立馬站直了,向來人行了一個標準的九十度禮節,聽他指示的那些隨從們也收起了劍拔弩張的姿態,像乖順的小綿羊一樣行禮。
杜其章剛才強裝出來的硬氣頓時沒了一半,甚至開始雙腿發顫,“趙趙趙趙、趙大人……”
矮胖侍衛對杜其章冷笑了一聲,杜其章差點腿一軟跪了下去,還是旁邊侍衛暗暗搭了一把手,勉強把杜其章給扶住了。
“聽說有人膽大包天,要扣押本官的貨?”趙大年虛胖的臉上幾塊肥肉抽~動著,一臉凶相。
杜其章的手下們都捏了一把汗,誰也不敢出聲,甚至往後麵退了兩步,避開矮胖侍衛手底下的那些刀,仿佛這樣就能當做剛才的衝突沒有發生過似的。
反正人已經得罪了,杜其章這會兒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他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賠笑道:“趙大人,誤會,都是誤會!您就是給下官是個——哦不,一百個膽子,下官也不敢扣押您的貨啊!下官這是在調查之前柳家二小姐被山賊綁架一案呢!”
“你查你的山賊,跟本官的交易有什麼關係?本官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聽說你之前就跟驕陽王那邊走得很近,怎麼,現在竟敢把主意打到本官身上來了?”趙大年粗聲粗氣地怒吼。
杜其章知道趙大年指的是上次借用剿匪總督府的名義幫柳南梔翻案的事情,他再怎麼遲鈍,當時太子和驕陽王一左一右旁觀,明爭暗鬥的氣氛,他還是能體會得到的。趙大年是太子的小舅子,這會兒也就借題發揮,直接把他劃歸到驕陽王一黨去了!
杜其章直冒冷汗,扯著袍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伏地澄清道:“趙大人,下官一心一意追繳山匪,絕不敢攙和黨派之爭。下官所做的一切,都是忠於皇上,忠於朝廷的啊!”
“少跟本官扯這些沒用的!今日若不是本官有正事要做,定要好好收拾你這不識好歹的狗東西!”趙大年指著杜其章的鼻子咒罵一番,旋即也懶得囉嗦,直接指使矮胖侍衛等人將貨物帶走。
杜其章跪在地上,又不敢起身,又不想眼睜睜看著人就這麼走了。都說捉賊要拿贓,要是讓趙大年的人就這麼走了,即便真的從這些箱子裏查出了有問題的銀子,那也不能證明就是趙大年付的款,以太子和趙大年的勢力,想要篡改這麼點小事情,根本不成問題,最後背黑鍋的恐怕就是自己和這千禧閣了啊!
杜其章在心頭掙紮了好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站起身大喊了一句:“且慢!”
趙大年正要走,回過身來,眉頭緊皺地看向杜其章。
杜其章深吸了一口氣,對趙大年拱手說道:“趙大人,下官奉皇上之命,暫代我爹行剿匪總督之職,今日下官得到線報,說在此閣內發現山賊線索,特意率人前來查證,還望趙大人行個方便,下官也好向皇上交差!”
杜其章連著提了兩次“皇上”,並且語氣咬得極重,就是要提醒趙大年,他現在算是皇上的欽差,他辦事那是替皇上辦的,就算是趙大年也不得幹涉!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杜其章還是小心翼翼地,不敢當真跟趙大年撕破臉,所以底氣也不太足。
趙大年自然也不會把他放在眼裏,斜睨了他一眼,怒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山賊扯到本官身上是什麼意思?姓杜的,本官看你是活膩了!”
“趙大人息怒!”杜其章咬了咬牙,幹脆裝瘋賣傻,“下官隻是說,這閣內有山賊的線索,並未將山賊跟趙大人攀扯上幹係啊!趙大人位高權重,下官豈敢與趙大人為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