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寨二當家!
看到他出現,其實柳南梔一點也不意外,隻不過他來得比她估計得要早,方式也更……不上道!
柳南梔試著抽回手,但對方將她抓得很緊,看樣子是打算跟她這麼僵持著。
“怎麼說,我們也是合作過兩次的夥伴了,就算不用互相彬彬有禮,也不至於這麼粗魯吧?”
“跟王妃娘娘‘合作’這兩次,我們可虧得不少啊!”莫二當家將“合作”二字咬得很重,像是要把柳南梔放嘴裏嚼碎了似的。
這是來算總賬的?
柳南梔打著哈哈說道:“二當家,你話不能這麼說呀!這梁氏給了你們二百萬兩,刨除做了記號的五十萬,我又給了你們二十萬,等於你們隻損失了三十萬,但是今天的事情之後,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是你們莫家寨幫山東百姓揪出了一個大貪官,花三十萬買了一個好名聲,也不虧呀!”
“得了便宜還賣乖!”莫二當家有些不爽地加重力道,在柳南梔的胳膊上狠狠地攥了一把,“這次除掉趙家,最大的受益者是誰,你我心知肚明。我們莫家寨既然為匪,就從未在乎什麼名聲。”
“那就當這三十萬,是買你家那位小弟的命了!”柳南梔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這張猙獰的麵具,“那太子府可不比我們驕陽王府,處處都是陷阱,他若是再鋌而走險,刺殺趙大年,未必會有命活著回來。用我的方法,不僅除掉了趙大年,連整個趙家的根基都被動搖了,也算幫他報仇了吧?”
“幫他報仇?”莫二當家冷笑了一下,“除掉趙家,不是你們驕陽王府該做的事情嗎?”
嗯?
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到柳南梔茫然又疑惑的神色,莫二當家沒有細說,話鋒一轉,“我這次來不是跟你掰扯這些沒用的。把解藥交出來!”
柳南梔知道他說的是懷肅的毒。先前為了牽製莫家寨,也防止懷肅輕舉妄動,她給那家夥吃了藥丸。所以她猜到莫家寨的人肯定會來找她。不過,王府最近的守衛,是不是也太鬆懈了?
“你先放開我!”柳南梔奔波了一天,身子已經乏了,可沒工夫跟他僵持下去。
莫二當家警惕地看著她,並未鬆手。
“我若是要反抗,隨便喊一嗓子就行了,至於讓你好端端的說這麼一大通廢話嗎?我之前就說過了,我們是盟友,我柳南梔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你大可放心。你不放開我,我怎麼給你拿解藥?”柳南梔有點無奈地說道。
莫二當家大概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便試著收起了攻勢。
得到自由的柳南梔抖了抖胳膊和腿,轉身去抽屜裏拿出了一隻小錦盒,遞給莫二當家,“我們現在兩不相欠了!”
莫二當家打開錦盒,掏出裏麵那顆藥丸嗅了嗅,似乎在辨別藥丸的成分,確認是解藥之後才收起。
“我倒是還有一個問題,希望王妃不吝賜教。”
“你說。”
“你給懷肅的那本賬冊,從何而來?”麵具底下那雙眼眸,閃著幽光。
他這麼一問,柳南梔才想起樹林裏那個慘死的青年男子,如果不是他拚死偷出這本賬冊,她也不能這麼順利地查清楚趙家背後的賬目,順藤摸瓜推斷出他們通過千禧閣,將贓款換成古董的法子,在大殿上對質的時候,證據也不會有那麼充分。
說起來,這次能破趙家,那個人功不可沒。
可惜他……
不過這件事情,能告訴莫家寨的人嗎?
“機緣巧合,偶然得到的。”柳南梔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完全如實相告。
莫二當家許是看出了柳南梔對他的防備,以他們的關係,柳南梔防著他也在情理之中。他也不惱,停頓了片刻,喃喃問道:“給你賬冊的人,可還有什麼……遺言留下?”
柳南梔一驚:“你怎麼知道他……”
已經死了?!
“若非已無回天之力,他豈會讓這以性命相護的東西落到旁人手中?”莫二當家的語氣竟有一絲哽咽。
這時候柳南梔已經意識到,樹林裏那個年輕人跟莫家寨可能有關係。現在想想,那個人出現在南郊的樹林裏,也許並非慌不擇路的意外,而是他原本就是要往那個方向去的,隻不過遭到了追殺,最終送了性命,未能將賬冊送到本該送去的地方!
“你……認識他?”
莫二當家看向柳南梔,“如果我說,我跟他算是同夥,你可會輕易相信?”
這句話問得就是一副戲謔的口吻。他心裏清楚,眼前這個女人其實跟他一樣,都是不太容易輕易相信別人的人。
“你知道還問?”柳南梔聳了聳肩。
“既然互不信任,也不必事事都情報共享了吧?”莫二當家顯然不願意細說了,頓了頓,“不過,我還是想拜托你,關於那個人的事情,請不要告訴懷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