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柳南梔發現了獨孤昊然的神情頗有些微妙。
那個神秘男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柳南梔正在思慮,水底下咕嘟咕嘟地冒了幾個泡,嚇得眾人拔出刀嚴陣以待,剛有人冒了個頭,侍衛就一刀劈了下去。
“慢著!”
柳南梔看清楚鑽上來的人正是她帶來布置水底機關的,她方才跟他們約好了,修複好機關過來,就上岸跟自己彙合。
幸虧她提醒得及時,攔住了刀子,那幾人接連竄上岸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告訴柳南梔,機關已經都按照她的要求修複好了。
“你這是在搞什麼呢?”獨孤昊然等人看柳南梔他們一行人這麼風風火火的,不禁皺起眉頭。
“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負起我們這一條血脈逃避了一百多年的責任。”柳南梔說道。
“你真的要攙和這些事情?”獨孤昊然擔憂地追問。
“不是我想不想攙和,而是我已經被卷進來了。其實,我本來就該主動站出來,以前是想過安穩的生活,不願意因為所謂的陌生人而擾亂了自己現在的生活,現在才知道,為了我們自己的安逸,犧牲掉了多少人的家庭、性命……”
柳南梔說著,看向陸璟瑜,又看了看莫懷肅。
如果皇族的人早一點站出來,早一點承擔起責任,帶領大家去反抗、去爭取,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別想這麼多了!既然你現在決定了要擔當這份責任,不管你要怎麼做,你知道的,我肯定無條件支持你。”獨孤昊然拍了拍柳南梔的肩膀。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千裏迢迢帶著人來投奔我了吧?”柳南梔炸了眨眼。
獨孤昊然笑了一聲。
“你現在要怎麼做?他們都是……”心酒看了看那幾個剛上岸的人。
“現在形勢很危急。我早先進去打探情況,複/仇派的人已經占領了裏麵,現在都是他們的兵力,齊格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有的成了俘虜……”
柳南梔說著,格桑夫人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逸兒!逸兒他……”
“放心!林逸他沒事。”柳南梔安撫道,“齊格他/娘親和大長老帶著剩下的不少族人上了山,躲進了林子裏,現在暫時安全,他們沒有拋下林逸。不過,那山也就這麼大,早晚會搜到他們的。我們必須先發製人。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既然你們來了,也正好幫我守住外圍,萬一有漏網之魚,一個也不能放過。”
“好!”獨孤昊然當然是第一個附和。
柳南梔看向旁邊的百裏璟叡:“百裏少帥,也願意來淌這趟渾水?”
“我不知道什麼渾水,我隻知道在南疆的地界上,發生威脅到民眾和國界安危的事情,我就不能坐視不理。”
百裏璟叡的話說得圓滑,不過也不意外,畢竟他身為玄冥軍主帥,不能親口承認他明知道在南疆有月涼族後裔作亂,還跟著攙和進來。
他這番話把自己摘除在月涼族的事情之外,說的是保衛南疆的民眾和國界的安全,倒是說得冠冕堂皇。
柳南梔也不拆穿他,轉而對格桑夫人說道:“你放心,大長老已經用我的血製了藥,喂給林逸服下了,雖然中間出了點小問題,不過沒有大礙,他已經有醒轉的跡象了。你別太擔心。”
“他、他真的醒……”格桑夫人很是震驚,過了這麼多年了,她鬧到如今整個家都分崩離析的地步,為的就是這一天,如今真的等到別人對她說她兒子有可能清醒過來這件事,竟然反倒讓她有點不太敢相信了。
“隻是有醒轉跡象,但意識還不太明朗,反正我還得回去看看,就是先讓你安心一點。”柳南梔說道。
“我跟你一起回去!”格桑夫人急忙說道。
尋常這個老太太都端著架子,一副高傲淡漠的態度,對什麼事情都沉著穩重得很,難得看到她這麼失態。
柳南梔搖了搖頭:“這回去的路太危險了,水底都有機關,你又不能長時間遊泳,更沒辦法避開水裏的機關,你沒法跟我一起回去。而且,裏麵的形勢太過複雜,進去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亂子。”
“我兒子在裏麵,我必須得進去!”格桑夫人說道。
“格桑夫人,你就聽小梔的話吧。”獨孤凡勸說,“你現在的確不方便走水路。既然小梔讓我們等在這裏,幫忙截住後路,那咱們就安安心心在這裏等著,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咱們這些人裏麵,就你一個人會蠱術,有你留下來幫忙,我們也能有勝算一些。”
“是啊!”獨孤昊然也附和地點頭,“我家小梔怎麼說以前也是帶過十萬大軍的先鋒,既然她說沒問題,那就肯定沒問題。反正我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