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柳南梔以前來過南疆,但也隻是短暫停留,和玄冥軍並沒有什麼交集。在她的記憶裏,那時候她並沒有見過百裏璟叡,但百裏璟叡卻說,他們相識已經很久了,除了那個時候,柳南梔想不到別的地方和時機。
“這個答案,很重要嗎?”百裏璟叡反問道。
“呃,倒也不是,就是……”柳南梔正想要說什麼,但百裏璟叡卻冷冷地堵了回來,
“既然不重要,又何必苦苦追問?有些記憶,未必一定是兩個人的。”
嗯?
柳南梔一頭霧水,總覺得這番話聽上去怪怪的,甚至有一種好像自己是什麼負心漢一樣的感覺。
“可是……”
支吾了半天,柳南梔卻想不到一個更好的理由,一定要百裏璟叡回答自己這個問題,隻能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正如他所說,今日一別,日後未必還有機會再見,所以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答案了。
就在百裏璟叡要走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
“璟軒!”
柳南梔扭過頭,看見陸璟瑜正衝著百裏璟叡的方向,剛才便是他在喊話。之前,陸璟瑜說他懷疑百裏璟叡有關於陸璟軒的消息,他們倆也討論過,百裏璟叡會不會就是陸璟軒,那天在和平派的石洞外麵,陸璟瑜曾經“刺殺”百裏璟叡,柳南梔猜測,那時候陸璟瑜就是想要試探什麼。
他現在叫的這一聲,恐怕也是在試探。
不過,百裏璟叡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那隻是在叫一個與他毫無關係的名字。
“不對。”
柳南梔呢喃了一聲。
百裏璟叡明明就認得陸璟軒,當他聽到別人喊出一個自己所熟悉的名字時,不是應該駐足觀望嗎?為什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除非,他是有意在掩飾什麼!
顯然陸璟瑜和柳南梔想到了同一個點上,他飛快地跑到百裏璟叡前麵,擋住百裏璟叡的路。
李元青反應極快,一個箭步擋在了百裏璟叡和陸璟瑜之間,抬起胳膊,手中握著劍,頗有些警告的意味,衝陸璟瑜吼道:“你想幹什麼?上次的教訓還沒夠是不是?”
陸璟瑜卻連看都沒看他,徑直走向百裏璟叡。
李元青許也沒想到陸璟瑜會直愣愣地往前走,反倒被逼得往後退,他一邊退一邊故作鎮定地嗬斥:“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這人怎麼就纏著我家少主不放?都跟你說了,你弟弟他已經……”
“娘親病了。這麼多年,她從未放棄過找你,就算你對陸家有怨,但不該讓娘親遭罪。當年她也是迫不得已才將你送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你的命。沒有她,也不會有今天的你!”陸璟瑜直勾勾地看著百裏璟叡,也不管對方承認不承認,一股腦地說道。
“你這人到底有完沒完?這些話,你跟我家少帥說幹什麼?他又不能幫你傳話!”李元青繼續阻擋著陸璟瑜,但是陸璟瑜越走越近,李元青最後警告道,“你站住!你再往前走,我真動手了啊!”
說著,李元青把另一隻手放到劍鞘上,一副要拔劍的樣子。
“我告訴你,上次是看在王妃娘娘的麵子上,才放你一馬,你別得寸進尺!”
李元青瞪大了眼睛,可看上去不但沒有半分威脅,倒是顯得有點滑稽。
陸璟瑜一直走到百裏璟叡近前,才停下腳步,隻隔著一個李元青,死死地盯著後麵的百裏璟叡。
“那天晚上我偷襲你的時候,你用的招數,是我小時候教給璟軒的防身術。你出生的時候,因為雙眸異色,被陸家宗親們視為不祥,想要你死。是娘親進宮懇求皇上出麵,保住了你的命。
“宗親們怕你給陸家帶來謠言,就把你關在後院,不許出入。我每天去上學、做功課,放學之後就溜進你的院子裏,把一天的所學都教給你。
“我不是練武的料,但你卻學得很快,我教給你的招式,你總是能夠很快就領悟。每次我想考驗你,卻反倒被你製服。那時候我們最常用的,就是這一招。我總是在琢磨,怎麼在這一招上贏過你,但直到那一天到來之前,都從未得手過。”
陸璟瑜不徐不緩地講述著,雙眼微微濕潤泛紅。
李元青看著陸璟瑜,似乎想說什麼,抿了抿唇,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反而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那一天,不止是你一個人的噩夢,也是我和娘親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