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裏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疼得痙攣。
柳南梔捂住胃,拚命地往前跑,她對刑部大牢也不熟悉,不知道究竟怎麼出去,但她知道她不能停下來。反正這是一個庭院,隻要到圍牆盡頭,找機會翻出去就好!
後麵的侍衛窮追不舍,有一兩個跑得快追上來的,幸好她還能對付。不過等她闖到後/庭院子裏的時候,就看見刑部尚書高明親自帶著衛隊前來捉拿她這個朝廷欽犯。
自從高老夫人為高建元冥婚的事情被柳南梔鬧得天翻地覆之後,高家一直對驕陽王府懷恨在心,對柳南梔更是恨得牙癢癢,先前皇帝在世的時候,高明顧及自己這個刑部尚書的分量,未曾明顯站隊,而皇帝臥病,太子掌權以來,刑部看上去已經完全歸附了太子。
不管怎麼說,太子是正統,高明對太子的效命於公於私都是在情理之中,旁人也說不上閑話。
柳南梔很快被堵在了路中央,四麵奔逃無路。
該死!
高明走到柳南梔跟前,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王妃娘娘,好久不見了。”
“我們也沒什麼必要見麵吧。”柳南梔反駁回去。
高明不冷不熱地笑了下:“嘴還是這麼厲害。就是不知道,等你聽見北慕辰已經被當街處決的消息之後,是不是還能這麼嘴硬!”
刑部尚書已經敢光明正大直呼當朝王爺的姓名了,看來太子是徹底給北慕辰貼上了罪人的標簽。
“你說什麼?”柳南梔感到耳畔再次轟鳴了一聲,“這不可能!他……”
就在她被抓進刑部之前,北慕辰的確正被送上斷頭台,但是獨孤昊然和墨影他們絕對不可能就這麼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北慕辰被處斬!
高明大概知道柳南梔不會相信,提早準備好了,扭過頭對手下示意。他手下的人立馬呈上來一隻托盤,托盤上麵用一塊白布蓋著,但原本雪白的布已經被裏麵浸入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看到白布下麵凸起的球狀,柳南梔心頭猛地揪緊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柳南梔搖了搖頭,試圖拒絕麵對。
“難道你真的以為,就憑那麼幾個人,就能從法場劫走這麼重要的人犯?你們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天真!”高明冷笑著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柳南梔就好像魔症了一般,腦子裏沒辦法有任何思考,隻是不斷重複這個詞。
“犯婦北柳氏,罪大惡極,不可饒恕,若是再逃避抓捕,奉太子之命當就地處決!”高明厲聲指責。
周圍的士兵和獄卒紛紛拔出刀劍對準了柳南梔,一副氣勢洶洶要撲上來將她四歲的架勢。
看來是不能跑了。
柳南梔心頭暗道,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反正也是一死,至少要拚到最後,博一線生機!
想著,對方已經發動了攻擊,其實不管她究竟反抗與否,太子的人手已經準備要她的命了!
柳南梔也隻能盡力反抗,不過她雙拳難敵四手,頂多也隻能支撐一會兒,刑部大牢有源源不斷的人手補充上來,很快她就體力不支。
胃裏的灼熱感已經蔓延開來,好像連血液都逐漸沸騰了。
柳南梔筋疲力盡地摔倒在地上,眼看著侍衛手裏的刀向她劈過來,可她已經沒有力氣躲開了。
看來這一仗,她真的輸了。
刀光掠過視線,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好模糊。
北慕辰,你真的死了嗎?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我現在就來陪你,如果你沒有死,以後也不能陪著你走下去了……
一瞬間,好像有無數的畫麵閃過腦海。
北慕辰的臉,他的聲音,他的擁抱,他的溫度……
這一切都好像變成了具象化的存在,他們相處過的每一個片段白駒過隙地閃現。
“鋥——”
一道清亮的金屬碰撞聲炸響,千鈞一發之際,一把刀橫在柳南梔的頭頂,替她擋住了侍衛劈砍過來的利刃。
柳南梔木訥地抬起頭,驚魂未定地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許崢?”
怎麼會是他?
麵對突然出現的許崢,高明也有同樣的疑問,皺起眉頭問道:“崢兒,你怎麼來了?你這是幹什麼?”說著又壓低了聲音,“別妨礙我執行公務!”
許崢看了一眼柳南梔,才對高明拱手說道:“舅舅,我也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帶這個女人進宮。”
“可太子殿下不是說……”高明露出猶疑的表情。
“出了點意外。”許崢麵色深沉,似乎欲言又止。
高明扭過頭,附耳過去聽許崢細說,臉色微微一變,這才對侍衛搖了搖頭,示意放人。
許崢立馬招手示意手下將柳南梔抓起來,押送進宮。
“怎麼,現在連你也為太子做事了?”柳南梔看著許崢,不甘不願地被推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