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的這番操作,毫無疑問的加速了林家的消亡。
就算撇去於諳製備齊全的手續,可周衍對他的不順眼,可是積累了近二十年的根深蒂固。
周未不知他最終是如何被“處理”的。
隻一臉懵的在聖前認了個親,就被周衍護著迎回了國公府。
失去女兒的遺憾,和隔代親的縱容,淋漓盡致的體現在了周衍身上。
他方一回府,就叫國公夫人置辦了一桌子的菜肴,使著勁招呼著周未,並意正言辭的告知她:往後這就是她的家了。
直到下了飯桌,又被領著在府中轉了一圈,她都沒能有太多真實感。
自己怎麼就從一屆平民,魚躍成了國公府的千金小姐?
在泊楊巷和於諳朝夕相處的情境還曆曆在目,現下卻要因為男女有別,連見上一麵都艱難了。
也不知道真相捅破了之後,於諳又是怎樣看待自己的。
……
周未花了幾天的時間,才終於勉強接受現狀。
可近些日子,她著實是有些憋壞了。再加上府中人的悉心照料,身子也已好的七七八八了。
便按捺不住地想要出門解悶。
周衍雖然不大情願,卻還是在她的再三央求下,遣了兩個護衛隨行。
當周未終於又回到西二巷時,門前除了日常聚集的百姓外,還多了一位錦衣華服的王公貴胄。
於良年神采飛揚的,依舊是那副看熱鬧的心性。
等到周未一一滿足了訪客的需求後,才湊近拖了張腳凳,笑眯眯道:“不知如今該稱呼閣下為周先生,還是、周姑娘?”
她如今的身份,在朝中自然已經傳開,可在坊間卻並未散播。
這是周衍出於對她的保護,加以修飾的結果。
周未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未曾變換的裝束,沒好氣道:“你覺得呢?”
“也好,我也覺得還是周兄叫著順口。”
於良年說著,忽然一本正經的往前湊了湊,詢問道:“你這兒新鮮玩意這麼多,有沒有那種……能讓整天板著一張臉的人,換個表情的物件?”
?
“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需求?換一種表情又是什麼表情?”
於良年著急地解釋道:“就有一個人,整天就知道板著一張臉,那多沒意思啊。就你這兒有沒有那種,能讓他大笑或者大哭的玩意兒?”
他正說著,又想了想裴亮那張冰山臉孔,要真笑起來了,似乎還怪滲人的。立刻又改口道:“笑就算了,隻要讓他嚇到扭曲、哭喊大叫之類的都行。”
“……”
周未抽了抽嘴角。
她這鋪子因何聞名,自己心中還是有數的。
故而對於於良年因何而來,也是有幾分成算的。且他這一副春光滿麵的樣子,看著就不太尋常。
結果他卻告訴自己,特意跑這兒來製備禮物,就為了把人嚇哭?
對這種直男思路,周未不由感慨道:“懷王殿下,追姑娘可不是這麼追的。”
於良年立馬否認道:“誰說我要追姑娘了?”
周未看他一眼,撇了撇嘴,隨口反駁道:“不追姑娘,難道是追公子不成?”
“……”
一貫暢所欲言的於良年,此刻竟吃了癟似的、詭異地噤了聲。
?
周未不禁有些懵。
什麼玩意?這是讓她猜對了?
她不由認真地打量了一番於良年。
忽而想起,自己似乎也在坊間,隱約聽到過關於他的性向的傳聞。
她立刻便輕咳了一聲,聊做未曾參透的意境,正要開口轉移話題,就見對方似想通了什麼,大方駁斥道:“追公子怎麼了,犯法嗎?”
“……”
周未一噎,旋即道:“……那倒沒有,你開心就好。”
說著便思忖了片刻,而後就從商城中取出了一個恐怖彈跳盒子,遞給了於良年。
她才不管他這調情的思路有多清奇,反正照他的需求,能嚇到對方就是了。
於良年見這盒子平平無奇,奇怪道:“這有什麼特別的?就一個盒子能有什麼用?”
周未並不出聲,而是默默地往後挪了挪,等他自顧自的撥開蓋子,便立刻捂住了耳朵。
隨後果不其然,一陣尖叫聲如期而至:“啊——”
於良年漫不經心的開了盒子,怎麼也沒想到,內裏竟會突然跳出個吐著長舌的白無常,並轉瞬就貼到了他的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