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公子,曼霜不是心胸狹隘、道聽途說之人,逝者已逝,曼霜也無意要抹黑她。”一語雙關,一則解釋她不必故意抹黑一個死人,二則,喬凝人都去了,你陸行止也不要再想著她了,不要做無用功。
“沒想到淩霜郡主倒是對阿凝的事很了解啊。”神色冷然,其中的嘲諷意味不言而喻。總所周知,喬凝和慕容曼霜都是剛回京城不久,二人也並無多少交集,然而慕容曼霜卻對喬凝的事情了如指掌,還添油加措地一一道來,這其中必有蹊蹺。
慕容曼霜臉色一白,難道陸行止已經知道了?
不,不是這樣的,她不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壞女人。她想為自己辯解,然而陸行止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淩霜郡主,陸某和阿凝與郡主都不熟,還請郡主不必多說。”陸行止垂眸說道,“這裏是陸某訂的位置,先來後到,還請郡主移步,不要打擾陸某飲酒。”
他陸行止想要知道什麼消息,有的是方法,而他現在非常不願意看到這個女人。她很煩,自己和阿凝的事情與她何幹,她憑什麼對阿凝指手畫腳。
慕容曼霜臉色煞白,他就這樣開口趕她走,連半分情麵都不顧。不,根本就沒有情麵可言,於他而言,她隻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郡主,請吧。”陸行止再次開始趕人,這個女人,他一刻也不想見到。打著阿凝的名號接近他,休想!
“你就不想知道她的屍體在哪兒!”慕容曼霜脫口而出。
他把她當陌生人,那她不介意放出一些消息,讓他離不開她。
陸行止臉色微變,他和慕容寒軒都沒找到阿凝的屍體,難道是被她帶走了?
慕容曼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聽到喬凝的消息,看你還無動於衷?
“喬凝被賜了鴆酒,當場就斷氣了,皇上就命江統領把她拖去了亂葬崗,隻是嘛,本郡主一早就派人在亂葬崗守著了,所以她的屍體隻有本郡主知道在哪兒,不知行止公子是否想知道呢?”她唇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既然用正常的方法得不到他,那就幹脆一條道走到黑,反正她從來都不是光明磊落的人。
用喬凝的屍體來要挾陸行止,如果陸行止不受她要挾,那最好不過,說明喬凝在陸行止心中也沒有那麼重要;又如果陸行止真的為了她可以不顧一切的話,那慕容曼霜也不得不以此為要挾,讓他永遠留在她身邊。
然而,陸行止的回答卻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慕容曼霜苦笑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陸行止,這就要問你了。”若不是你喜歡她,我又何必注意到她,何必向皇上揭發她,何必設下死局殺了她。陸行止,要怪就怪你為什麼要喜歡她。
陸行止的心一沉,是他害了阿凝。
“我慕容曼霜哪裏比不上她,可你為什麼隻看得到一個喬凝,你可以為了她醉酒,為了他頹廢,為什麼,她憑什麼!她是罪臣遺孤,她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慕容曼霜嘲諷地笑道:“哼,她是叛國賊的女兒,就該受萬人唾棄,皇上容不下她,我當然要為君分憂了。”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為君分憂,還是為了一己之私?
有太多的人容不下阿凝,而他就是間接害死阿凝的人。
阿凝,我對不起你!我不僅在你最危難的時候沒有出現在你身邊,而且我還是把你推入險境的人。
陸行止抬起酒壇,猛地又灌了一口酒,嘴裏喃喃地低吟:“阿凝,我對不起你······”他哀傷佳人的逝去,也痛恨自己這個罪魁禍首。
慕容曼霜看到這一幕卻是心如刀割:“阿凝,阿凝,你的心裏就隻有一個阿凝。她已經死了!你堂堂京城第一公子,竟然為了一個本來就不該活在世上的人,醉酒頹廢!”
酒猛灌,臉上、頭發上、衣衫上都是濕濕的,發絲淩亂、渾身酒氣,狼狽至極。這哪裏還有半點京城第一公子的影子,分明就是嗜酒如命的酒鬼。
“你別喝了!你不準再喝了!”慕容曼霜上前一手打掉他手中的酒壇。
然而陸行止也不理會她,又從旁邊拿了一壇酒,繼續喝。
眼淚簌簌落下,慕容曼霜的心在滴血。他全然不顧形象,狼狽如斯,隻為了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卻不是她。
“你不是堂堂京城第一公子嗎?你怎麼可以為了她而頹廢。陸行止,你給我停下!”慕容曼霜吼道。
這一聲吼,直接把其他的人都吸引過來了。眾人好像聽見有個女人在喊陸行止。陸行止可是京城裏赫赫有名的人物,人們紛紛不約而同地向二人所在的雅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