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鐸一覺醒來,飛機剛好落地。有個女人在說嘰裏呱啦的聒噪鳥語,循聲看不到人,也不像是傳音入密,不知道用了何種功法。
在經紀人的帶領下,他成功從這隻“鐵飛雞”裏出來,外邊是撲麵而來的潮濕空氣,剛剛才下過雨。
有人開車來接應,坐過一次,顧鐸記得怎麼開門,自力更生地爬上車。
這輛車更大,之前的有四個座位,這輛車上有八個。顧鐸坐在前排,後邊還有兩位姑娘。
經紀人把行李放好,隨後上來,關好門,給他介紹道:“都是自己人了。短發這位是小ace,化妝師,和你一樣的光屬性。長發的你叫她大米就行,造型師,水屬性。”
……屬性又是個什麼玩意,除了“粉絲”還有“水絲”和“光絲”?顧鐸聽得雲裏霧裏,但不好對人太失禮,點頭算打招呼。
經紀人又道:“新人第一回接任務,肯定緊張,我明白。別慌,萬事有我壓陣。入職培訓說過的我不重複了,強調一點,你的任務目標,都是違法犯罪分子,不要對他們抱有同情,擊殺指令與法院判處等效。”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柄黑色的金屬製品,“槍裏有五發子彈,前三發是麻醉彈,後兩發加料的。如果四次沒中,直接撤退。沒事,對麵是金屬屬性,你天克,用不著太緊張。”
顧鐸挑著其中的人話理解,大致領會到了一點:自己恐怕不是個正經“影帝”,額外還從事了一項殺人滅口的工作。
涉及到他熟悉的領域,顧鐸找到了一絲安全感,沒接槍,問:“有刀麼?”
經紀人:“……?”
顧鐸放棄和他溝通,自己掃視一周。那位造型師“小誒絲”比較機靈,給他拿來一把小刀。
顧鐸丟掉刀鞘,用指腹撫過刀鋒,判斷這玩意頂多是切菜用的,嫌鈍,但也隻能湊合一下。
經紀人問:“……你幹什麼?”
顧鐸怕多說多錯,簡要地蹦出一個詞,問他:“目標位置?”
經紀人略不適應這麼酷的交流方式,愣了下,交出藍牙耳機:“現在還在移動中,我一會隨時和你說,耳機戴好。”
顧鐸拿在手裏,看了看這玩意,從名字判斷應該放在耳朵上用,順手塞進去,硌得不太舒服。
目的地是一棟燈火通明的大廈,大白天的不開窗,全靠點燈,好像生怕自個人傻錢多的光榮毛病不為人知。
顧鐸跳下車,把刀揣在兜裏。經紀人已經回過勁,自認是個“老手”,不停勸他:“你真不用槍?你們新人的毛病真是……行行行,不說你,怎麼還瞪人呢……記著打不過就跑,別掉鏈子啊。”
顧鐸恨不得先給這人捅了,他實在是太吵了。
經紀人大概心裏並不願意出門,臉上苦兮兮的,但一進大樓,立即喜笑顏開,四處寒暄。知道的說他來行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做媒。
而顧鐸就是他做的“媒”。
“王導!王導好久不見,哈哈哈您的新片我期待很久了,什麼時候上院線?這是我們家顧鐸,有機會以後合作合作……”
“李總,您居然來了!上次見您還是在……對對對,那個古偶,您投的!您不知道,我們背後都說您這眼光絕了,投什麼賺什麼。對了給您介紹一下,這是顧鐸,以後您要是有什麼資源,可別忘了我啊!”
“哎呀老張!哈哈哈哈,真是好久不見。聽說你夫人又填新丁,滿月酒記得叫我……”
顧鐸在人堆裏被推來擠去,手裏端著一杯酒水做做樣子。
這酒味甜膩奇怪,裝酒的杯子也奇怪,細細長長的,像這個人間一樣,讓他無比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