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多莊園的這一場大火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盡管沒有人受傷,但請工匠來修複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拉斐爾和路歇爾問訊,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他們一到現場,就看到了一個哭哭啼啼的安娜,她看上去柔軟、脆弱、搖搖欲墜。
拉斐爾安撫著她,說他會請人來幫她修繕宅邸。
路歇爾則是毫無波瀾,他冷眼看著愚蠢的弟弟被安娜的演技騙得團團轉。
等拉斐爾去找人聯係相關事宜的時候,路歇爾才似笑非笑地靠近了她。
“為什麼奧蘭多莊園會起火,安娜?”
安娜知道自己的眼淚對他不管用,故作鎮定地回答:“大概是老鼠打翻了燭台,誰知道呢?一場意外。”
“意外?哈!”路歇爾笑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起火的地方是我哥哥的收藏室,那裏麵堆滿了白發種的屍骸。”
安娜抿了抿唇:“既然你已經發現了,又何必來問我呢?”
路歇爾聳肩:“我需要確認一下。畢竟他既是個白發種又是個私生子,你居然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可真是下了血本。”
安娜語氣平靜:“他有親生母親,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妻子,如果我不做點什麼,等到他長大了之後就不會再記得我的存在。”
她得確信自己在文森特的心裏占據著一席之地,以後也好分一杯羹。
她抹掉了臉上的淚痕,偏頭問他。
“白蘭地?”
“加一點海鹽,謝謝。”路歇爾悠閑地坐下來了,“別誤會,我對你的舉動沒有任何意見,我對白發種就更沒有意見了。別忘了,我當初可也救了那對母子呢!”
安娜冷笑了一聲:“你隻是想用他們來敲詐我。”
“你看你說的什麼話?”路歇爾聳了聳肩,“明明你也是既得利益者。”
他頓了一下,摸摸鼻子:“不過我還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要放火?你這是打算火葬他們?”
看不出來,路歇爾還挺聰明。
安娜默認了他的回答。
路歇爾有些驚訝:“這下我可真是想不通,你為什麼要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就算這是為了讓他記住你的恩德,也不必這麼大費周章啊——莫非,你是愛上他了?”
安娜愣了一下:“誰?”
路歇爾聳了聳肩膀:“還能有誰?”
安娜這才反應過來,她有些厭惡道:“路歇爾,你真惡心!他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比我小了整整十歲!”
“這有什麼,我哥哥當年娶你的時候,他可比你大了整整十六歲!”
路歇爾剛說完,就有一隻煙灰缸迎麵砸來。
他偏頭躲過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巨響。
“好了好了,我跟你開玩笑,你這麼激動幹什麼?”路歇爾撇了撇嘴,“你不會真打算為我哥守寡一輩子吧?”
安娜語氣冷冷的:“我對給別人當情婦或者找別人當情夫都不感興趣。”
維多利亞的男人都更願意娶處女,像她這樣的寡婦如果想要找到第二春,那隻能是成為婚姻中的地下戀人,或者讓別人來當自己的地下戀人。
但安娜的自尊不會允許她那麼做,她寧可孤獨終老。
更何況——
通過和奧蘭多公爵的這樁婚姻來看,愛和婚姻並不是什麼必需品,至少對於她來說是個累贅。
她現在成了寡婦,但她並不可悲,她還是公爵夫人。
路歇爾看著她冷冰冰的神情,想起安娜父親鬧出的醜聞,便知趣地轉移了話題。
“現在莊園燒毀了,你打算住到哪裏去?”
安娜皺了一下眉:“宅邸隻是西半部燒毀了,東邊還是好的,我的臥室沒什麼問題,那邊也沒住什麼人,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