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一家地處幽靜的別苑,衛長臨抱著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雲玖,十三月疾步上前,上前敲了敲門上的門環,三聲重兩聲輕,三短兩長。
須臾,門開了,發出笨重深沉的聲音,一名小廝伸出半個腦袋,看了眼十三月,後者自腰間拿出一枚令牌,出示給他看了一眼。
小廝立即麵色恭敬地將門打開。
十三月便走在前麵,衛長臨抱著雲玖隨後跟著,蒼鷹在最後,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確認安全後,才跟著進了門。
門關上,十三月問小廝,“六姑娘呢?”
小廝隻是瞅了眼衛長臨懷中看不清麵容的雲玖一眼,便心下有所了然,忙引著他們穿過院子,“我們姑娘在後院種藥草。”
十三月便吩咐他,“你先過去通傳一聲,我帶著人去廂房,讓她隨後立馬趕過來。”
她繃著臉本來就帶著幾分肅殺之氣,而此時因為焦急則更加顯得麵色陰沉冷漠,小廝隻是一個躊躇,便不敢不聽地跑著去後院找六月了。
不到一會,六月便帶著藥箱急急趕過來。
“怎麼回事?”她伸手替雲玖號脈,探了探她發燙的額頭,這才鬆口氣,隻是發熱風寒而不是寒毒發作。
一邊拿出銀針,她一邊沒回頭地問站在一側的十三月。
十三月聞言便有些自責,“今日湖畔的風有些大了,主子隻是吹了一會……”
說著還朝衛長臨望了一眼過去,眼裏帶著淡淡的怪責,飛快便不見。
衛長臨麵色如常,隻是眉心攏著一層擔憂,目光不離雲玖蒼白的唇和紅燙的臉頰。
六月開始針施針,手法熟稔快準穩,最後再從藥箱中拿出一個黑色的瓶子,將一粒藥丸倒在幹淨的帕子中,輕輕扣住雲玖的下巴,將藥丸喂了進去。
“她身子骨太弱了,葵水才過,怎滴就讓她吹風!”她似乎忘了屋內還有一個男子在,不大讚同地責怪了一句十三月,而後開始收拾東西,並對十三月道,“已經沒事了,回頭發點汗就好了。”
十三月苦笑,主子這寒冰之體,發汗談何容易?但她沒有說什麼,隻點頭嗯了聲。
衛長臨此時卻開口問六月,“照這樣子,若進了寒冬之月,她的毒是否更加容易發作?”
他想起調查的關於雲玖的那些習性,這會兒仔細想想,傳言長樂公主每逢冬日都閉門不見客,在長樂宮安養……
會不會就是寒毒發作最厲害的時候,嚴重得隻能在屋內待著,無法出門?
六月收整藥箱的手一頓,眼神微暗,多了一絲戒備地說,“等主子醒來,若是想告訴你,自會說的。”
心裏卻在想,十三月那麼謹慎的一個人,能夠待著衛皇來她的住處,可見是主子授意的。而衛皇看樣子也是知道了主子的病情,這件事……隻可能是主子自己開口告訴他的。
但主子的性格,是不會將底牌都露出來給人看的。
衛長臨隻是這麼一聽,便明白了,看來雲玖還是留了餘地。心裏不禁氣得好笑,這個女人,大概永遠都會說一半留一半,讓你完全摸不透。
“那……現在是回宮還是等主子醒來?”十三月見他們俱是不說話,便遲疑了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