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到開封已經有五天了,陳峰的打算是雇艘大船走黃河入大運河直達南直隸,隨後或是換小船或是走陸路都可以。可為何此番到了開封停留了如此之久呢,原因有二,其一是船不好找,適合的大船大多被李自成逃跑時帶著走了;其二則是因為李楠身體太過虛弱了,那隨隊的張大夫說需要調理好身體,若是就這麼讓虛弱的李楠上了船恐怕會出事。於是陳峰隻好在開封停下,一邊命人尋訪名醫,一邊找船準備隨時南下。陳峰在開封城裏租了個宅子,宅子很簡陋而且不大,但勉強能讓所有人住下,此刻的陳峰正在這宅院的書房裏寫著什麼,突然陳峰停下了筆,應該是口渴了,拿起一邊的茶杯喝了兩口,茶是好茶,可陳峰有些喝不出來,倒不是說他不懂,隻是最近事情太多,讓他是焦頭爛額,就是再好的茶也不過作解渴之用。正喝著茶,一個皮膚黝黑的高壯的男人敲響了門,陳峰沒抬頭,語氣平淡的說:“進來。”
那人得到許可便走進了書房,隨後恭敬行過禮說道:“老爺,小的回來了。”
陳峰聽到聲音知道來人身份後問道:“可有查到什麼?”
這個人是被陳峰委派回到太原查那襲擊者幕後之人的,此番調查完後便回來複命:“老爺,太原城裏沒有查到什麼異常,但小的卻是從一些百姓嘴裏聽到了點事。”
陳峰這才抬起頭,略帶急切的說:“繼續說。”
“是,老爺。情況是這樣,小的帶人回到太原先是把購買咱家宅子的人探查了一番,發現那買宅子的隻是個普通的商人,沒什麼勢力,後來蹲守了幾日,確認了那家人應該是沒有實力豢養死士的。”
“嗯,那後來呢?”
“後來小的便去了太原城的軍營,畢竟那天襲擊咱們的山賊手裏拿著的兵器,應該都是從軍營那邊流出來的,可小的並沒有查到襲擊前有大批兵器流出的情況,小的便覺得應該是有人之前就買了存在了家中,但若是如此範圍就太廣了,因為太原城中幾乎所有大戶家都在那軍營裏買過兵器。”
“是啊,如此也就是說線索斷了。可你之前不是說還有什麼從百姓那聽來的消息嗎?”
“是的,小的準備從太原離開的前一天,在一個酒樓裏聽到了些讓人在意的事,說是咱們出城那天,有很多人看到了,說是有十幾騎就好似是跟在咱們後邊出的城。”
“那又如何?十幾騎出城不是很正常嗎?”
那黝黑大漢並不是能言善辯之人,有些說不太清,但還是努力的說:“老爺,說話那人還說他們騎的馬與咱們一樣,都是草原那邊的馬。”
陳峰眼裏閃過精光,說道:“草原馬?我知道了,你有去調查這些話是真是假嗎?”
“有的老爺,咱們和那些人騎的馬,與其他馬種差別很大,有些認馬的人一眼就認了出來,小的是找了南門外驛站裏的驛卒打聽的,他們與馬打了一輩子交道,想來應該是不會有錯。”
“嗯,那你們回太原可曾有被人發現?”
“小的保證沒有,咱們幾個兄弟以前在盧總督帳下就是專門幹這個的,而且這次更是格外小心,連進城都是繞了很大一圈走的西門。”
“若是如此我便心中有數了,你下去吧。”
“是,老爺!對了老爺,還有一事!”
“還有何事?”
“這事應該算不上大事,就是,那個與大小姐相識的茶攤老頭,那老頭在小的準備離開太原前那天,突然從太原消失了。”
這個茶攤老頭就是呂良臣,之前帶李楠從山村回來後在陳家掛上了號,這次去調查事情的幾人隻是稍稍留意了一下,後來發現那老頭突然消失了,故有此一言,陳峰聽到呂良臣消失了有些奇怪,但他心裏清楚呂良臣若是想害李楠,那李楠早就應該在去往小山村的路上消失不見了,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隻是說:“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賞賜我回頭讓人給你們。”
“謝過老爺!”
陳峰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心中很是煩躁,剛剛說到馬匹全是是草原馬時,他就大概知道幕後是哪些人了,因為這一批馬正是他陳峰找的人與察哈爾那邊搭上的線,當時與他一同出錢的,就那麼寥寥幾人,可這些人是一個比一個不好惹,此番遷回南方,北方的勢力基本算是清空了,想要報複隻能從長計議,打定主意的陳峰喝了口茶,繼續提筆寫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