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入夜了，書房裏師徒二人有些沉默，不知沉默了多久，程旭率先開口道：“先生！學生定會助先生守住揚州城！”
史可法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師徒見麵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說：“宗武啊，為師今日喊你可不是說這些的。”
程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番動作讓那鎧甲哐當作響，史可法看的忍俊不禁，說道：“確實很久沒見了。”
程旭點點頭說：“是啊，有幾個月了。”
“宗武最近如何呀？家裏沒與你說個媳婦兒？”
程旭苦笑然後想了想說：“宗武若是說，此身已許國再難許他人，先生會怎麼看？”
史可法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宗武啊。好了好了，這事你得抓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弟子知道了，此番事了就去說個媳婦兒。”
史可法想了想問道：“那陳家的楠丫頭如何，為師覺得挺不錯的，長相出眾，知書達理。”
程旭依舊苦笑：“別吧先生，那丫頭好像很討厭弟子。”
史可法意外的問：“哦？你把人家閨女咋啦？”
程旭搖頭：“弟子不知，第一次見便有些不愉快。第二次嘛，也是不歡而散。”
史可法點點頭：“好吧，為師還想著你們倆挺般配的。”
程旭也隻有搖頭然後說：“弟子覺得那丫頭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性子其實烈的很。”
史可法與李楠不熟，對程旭的看法不置可否：“是嗎？”
程旭說：“對了先生，那丫頭給弟子的營頭起了好些名字。”
“哦？還有這事？”
程旭繼續說：“是啊，那天陳家送些衣裳到營裏，然後弟子心血來潮讓人給她帶話，說給取個名字。”
“嗯嗯，後來呢？”
“後來她便給弟子寫了封信，那信上半頁紙都是名字。”
史可法微笑著問：“那可有鍾意的？”
程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弟子選了個最普通的。”
“哦？說來聽聽？”
“叫做，涼武軍。”
史可法嘴裏念叨著：“涼武軍，涼武，為師覺得還不錯。”
程旭聽到名字得到師父認可微笑著說：“等弟子打出名聲來，要讓這涼武軍天下皆知！”
史可法微笑點頭道：“有誌氣，不錯。”
程旭見氣氛不錯嚐試著問道：“先生，可否讓弟子出城與那滿清鐵騎較量一番？”
史可法一聽有些生氣了訓斥道：“宗武！你也太過好高騖遠了些！你建營至今可曾苦戰過？可曾與正規軍隊作戰過？可曾野戰過？你甚至連守城都沒經曆過！初出茅廬就要挑戰打遍天下的滿清鐵騎？”
程旭心中有些苦澀，他很想用實戰來讓自己的部隊提升戰鬥力於是說：“先生，不是學生好高騖遠，實在是學生需要一場實戰來讓我這一萬烏合之眾成軍。”
“不行！那多鐸肯定會攻城，你輪番讓所有部隊守城不就行了？為何非要野戰？”
程旭抬頭，眼中出現了光芒，令人心悸的光芒，直直的盯著史可法，然後認真道：“因為弟子就是想打造一支強悍的野戰部隊！”
程旭的眼神讓史可法心驚，他直到此刻才認識到，這個弟子恐怕，不是一般人，想了想還是先盡到作為先生的責任於是勸告道：“宗武莫要以為一萬戰兵很多，以為有了兵就能去和清軍硬碰硬，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程旭當然知道史可法的話是正確的，但是程旭等不及了，也不能等了，他若是要實現目標，必須置之死地而後生，所以堅定的說：“先生，弟子這一萬兵也影響不了大局，不如讓弟子以血磨刀。”
“為何如此著急？”
“不是弟子急！是這大明急！是這天下急！若是繼續苟且，局勢隻會越來越差。”
史可法見勸無可勸，便認真注視著程旭問道：“你當真是為了這江山社稷而急？”
程旭毫無懼色的說：“弟子確實為了這天下蒼生而急！”
史可法沒有意識到程旭話中的意思，更沒有注意到程旭根本不把大明放在眼裏，隻是問道：“你可想好了？你如今虛歲十八，正是大好年華。”
程旭深吸一口氣恭敬抱拳：“弟子早已做好覺悟。”
史可法閉上眼思索了一番，然後猛的睜開眼，說：“既然你作為弟子要瘋，那為師，便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