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五年五月底,昭業帝同意了程旭的請求,將山東作為籌碼,換濟南近七萬步卒的安全撤離,程旭欣然接受,解除濟南圍城,禮送總兵唐通出境。隨後昭業直接將七萬部隊投入宿州戰場,意圖一舉擊敗濟爾哈朗。
順治五年六月初,程旭正式得到冊封,進魯王,領山東,世襲罔替,這標誌著明朝不再是那個不割地、不賠款、不納貢的大明了。
在這六月上旬,天下人都認為,隻要唐通去了宿州,那麼這次的戰役應該能結束,可順治突如其來的,讓關外精銳入了山海關,並直奔宿州戰場。
順治五年六月下旬,黃州戰役告一段落,洪承疇損失慘重,劉良佐戰敗退回南昌,左夢庚隻跟洪承疇打過一次便繼續防守,總的來說,清軍與劉軍再加上明軍什麼便宜都沒占到,而左軍卻是最後的贏家,他黃州還在手裏,軍隊損失最小,所以即使洪承疇再不甘心也隻能退回河南。
而宿州戰場,明軍唐通領著人剛到,劉澤清的步卒就急著歸建,唐通倒也阻止不了。另外,算上高傑,明軍在宿州部署了劉肇基、劉澤清、唐通、高傑四位總兵,總計兵力逾十萬,可戰果卻出乎意料!
清軍濟爾哈朗知道無法破城,選擇撤退,明軍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但由於四支部隊有點分散,於是選擇分進合擊,欲在清軍逃回河南前包圍殲滅,可沒想到數萬騎兵突然殺到,若不是劉肇基機敏,怕是要演一次薩爾滸舊事。
總之,在看到數萬騎兵後,劉肇基果斷放棄包圍計劃,自主向劉澤清靠攏,同時去信唐通與高傑,其結果便是唐通付出萬餘部隊斷後,四總兵才勉強彙合,雖說看起來是戰敗了,但避免了被逐個擊破,為昭業留下了有生力量。
於是兵戈之爭是短暫停歇了,明清雙方的政治鬥爭卻愈演愈烈。順治明言昭業繼位不合製,明朝政權不合法。馬士英代昭業罵順治殘害家人、殘暴不仁,是為古之未有之暴君。當然兩方鬥爭並不僅僅停留在嘴上,底下更是鬥的熱火朝天,當然了,主戰場還是明朝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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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紫禁城景仁宮
帝女朱楓去年回到了父親身邊,後潞王成功登基,朱楓也就隨著父親進了紫禁城,如今就住在景仁宮裏,外界的紛紛擾擾,她並不清楚,外界的兵荒馬亂,她更是不清楚,因為,紫禁城那高高的城牆,將這些通通擋住了。
昭業膝下無子,隻有一女,名為朱楓,封寧安公主,亦是長公主。按理說寧安公主應該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孩了。
但並不如此,母親早早去世,唯一的親人,她的父親,對她也僅隻是盡了責,再到入了宮,卻好似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所見之人除了宮女便是太監,那皇帝父親忙於國事,更是封號之後一次未見。
寧安公主此刻正坐在院裏,身前桌上放著精美的糕點,但她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看著天空發呆,不知道那小腦袋裏在想些什麼。寧安不說話,一旁侍候的宮女太監們自然不會說話,於是這院子裏安靜的令人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興許是脖子酸了,寧安揉了揉,然後隨意的問道:“我要你們打聽的事兒有消息了嗎?”
回答她的是個太監,他低著頭恭敬說道:“殿下問的可是那揚州陳家的事兒?”
“是的,可有消息?”
“奴婢聽說陳家獨女失蹤了……”
“你說什麼?”寧安突然起身,急切的抓住那太監的雙臂問道:“怎麼回事!楠姐姐怎麼失蹤了?”
“殿…殿下……那位獨女前幾日已經回府了……”太監忍著疼痛吃力的說完了話。
寧安連忙鬆開手,又問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殿下莫急,奴婢打聽的很仔細。”
“快說!”
“是!那位陳家小姐大概半年前出了門,據說要去太原,後來到了歸德府就失蹤了,是在彰徳府找到的,最後就是那位小姐回了府。”
“呼……”寧安可算是鬆了口氣,然後又問:“陳家小姐可有受傷嗎?”
“應是沒有的,不過陳家老爺倒是倒下了。”
“啊?!”寧安剛鬆了口氣,又緊張了起來。
“殿下,那陳家老爺好像是積勞成疾……”
“有好起來嗎?送些宮裏的藥材去!”
“這…是,殿下。”
寧安很煩躁,那個住了一年的陳府在她心裏很重要,原因無他,從小沒體驗過溫暖親情的寧安公主,在陳府卻體會到如家的感受,這讓她如何能忘記呢?
在那陳府的日子裏,她早已在心中,把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大小姐當成自己的姐姐了,而如今她姐姐家裏出了事,真恨不得想插上翅膀飛到揚州去!
不過事實則是,她作為公主,連出宮都難,更遑論去揚州了。那胸中漸起的絕望、失落和無力感衝擊著寧安年紀尚幼的心靈。
可她沒有辦法,她不過是個剛剛及茾的少女,不過是個被關在籠中的鳥兒,不過是個皇權之下的附屬品,什麼都沒有的她,也隻能恨恨的盯著富麗堂皇的宮牆,她很想推倒那隔斷目光的宮牆,但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