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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阿衡真的生氣了,司彌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拉了拉她的手。喜歡看不喜歡的人被欺負是一回事,自己最愛的阿衡不開心那又是另一回事。
“阿衡,你怎麼這麼傻呢?”真傻。
她和她之間,也不過是一張是青稞餅。
十五歲的少女和父母去拉薩,中途迷了路,差點被人販子拐走的時候,另一個女孩出現並且給了她一張青稞餅。這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可她當成恩惠,她牢記在心中,她以保護者自居。
司彌揉揉酸澀的眼睛,轉了個身向床裏挪了挪,床邊站著的人立刻抱著枕頭鑽進了被窩。
這一夜,格外的溫暖,格外的踏實。
第二天下午五點鍾,她準時站在荒園的大梧桐樹下。
法國梧桐的新葉還沒有長起來,蒼黃的葉子也早已消失不見,枯枝纏繞,斑駁光影。雨水不曾停歇,油紙傘從眼前飄過來,司彌抬眼,是司昂一張帥氣的臉龐。
一身綠色的運動衫,清爽和陽光遮掩了幾分冷冽,頗有種鄰家竹馬的感覺。不似那一夜,黑色長風衣,充滿罪惡的誘惑,可是說出口的話,仍舊那麼不討喜。
“爾爾,看來你很懷念這個地方。”
懷念?笑話!司彌冷著臉,徑直向外走。他的車一向停在文瀾樓下,果不其然,遠遠看去就他一輛銀色奧迪,非常紮眼,非常,討厭!
車子一路駛向市區,在一棟單元樓下停下。
樓層不高,很老舊,牆壁上糾纏著爬山虎的枝蔓,更透著幾分午夜恐怖片的氛圍。
她跟著他上了三樓,一共是五十四個台階。她一步一步踩上去,習慣性數台階。
“司彌小姐,到了,請進。”他微微彎腰,做出標準的西方禮節,卻不等她反應,自己先走了進去。
眼前是一扇紅漆斑駁的鐵門,倒貼著的福字有些破舊,聳拉了下來。她一直盯著那個福字,被折起來的部分有兩個小小的字-------救我。
那字體稚嫩又顫抖,她幾乎可以想得到寫字的時候,那個人是什麼表情。一定有著盈滿淚水的雙眸,夾雜著恐懼期待和盼望,完後,又會滑進無邊的絕望。這屋子的主人是誰?真有趣。
她跟在司昂身後,從客廳走到臥室,從門口移到衣櫃。
伴隨著櫃子的開合,他說,“蘇信,我幫你請了新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