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紀元1090年8月19日上午12點
德海萊艮人民意誌國卡茲戴爾領萊博卡區萊博卡山脈
萊博卡地方自治軍23號農莊莫提雕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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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夜征途,也會像莫提那樣,舉著屬於我們的德海萊艮人民國的大旗衝在最前方!
哪怕是戰死,我也會微笑著進入天堂!我會見到那些卡茲戴爾的榮耀的祖先們,我可以昂著頭顱走到我那不知道姓名的父母跟前;
我可以驕傲地對他們說:“我,你們的子孫,沒有給薩卡茲丟臉,我為這個在苦難中的種族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自治軍們竊竊私語著,除了黑紅特種遊擊隊以外,前進軍也不安起來。
玻耳修斯似乎希望命令戰士們肅靜,他看向夜征途希望能獲得他的授權。但夜征途搖頭回絕了他的請求。
“我們不為奴役而戰!我們為自由而戰!我們不是機器,不是豬狗,我們是人!是從來沒有屈服過的薩卡茲!
我們以自由的名義團結起來!為一個新的、公平的世界而戰!我們為人人有工作而戰!
為那些奴役我們的人滾出薩卡茲的土地而戰!
為我們不需要整天喊著抗議而戰!
為我們的尊嚴而戰!
為我們的諾言而戰!
為解放這片大地而戰!
我們,薩卡茲!在未來所有人的國建立前,我們的族名會像天上的繁星一樣照耀著黑暗的泰拉大地。
我們為我們的祖先的榮耀而戰!為我們的子孫後代能夠驕傲地宣傳:我們是從來不屈服的薩卡茲人而戰鬥!”
他的聲音靜了下去。看了看不安的戰士們,看了看他們躲閃的目光。他的表情由憤怒變回憂鬱,仿佛是被他們的反應澆了一頭冷水一樣。
“是的,我明白的。”他的歎息宛如利劍一般刺進薩卡茲戰士們的心髒,終結了一切吵雜。
在講台上,他停止了講話,來回渡步了一會。這個過程很短,但場上的所有人感覺過了一個世紀。
夜征途突然想起什麼事一般分享給在場的薩卡茲戰士們。
“我們已經受夠了謊言。在半個星期前,我跟一個孩子談起大審判理論。當然,顯然他沒有聽懂,他隻是回答‘征途老爹,我不知道什麼是自由,我不知道什麼是尊嚴,我隻想活著。’”
“是啊,活著…”夜征途的聲音低的不像是把這句話說給大家聽的,仿佛是在說給他自己聽的,不過戰士們依然透過廣播清晰的聽到了他的聲音。
“我沒有回答他,我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我不敢說。因為我害怕他一個人聽到答案會再也拾不起對生活的希望。”
夜征途用他的雙眼注視著最前排的戰士們,然後緩緩的頷首看向遠方的戰士。
上校,獅子匠,莫提斯,米婭,黑冰,還有老崗岩。全場八千三百名戰士都聽著他的話。
“我不知道,我不能理解,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夜征途連續說了三聲,“這片大地為什麼會這樣?我也曾經和你們一樣隻想老老實實的工作養活自己的親人罷了。如果現在還有——那我的孩子也許已經有你們的腰那麼高了。”
說完,他用手比劃了一下。
他的樣子很開心,但戰士們卻笑不出來。
如果還活著的話。
“也許你們也曾經像我一樣質疑過,這片大地為什麼會這樣?在生活的一次又一次的殘害下,我明白了這片大地的本質。”
“征途老爹!”米婭突然喊道,戰士們把目光轉向她。米婭,曾經的基地軍事委員會會長,但戰士們是難以相信的。
很多戰士們第一次思考,自己生活在怎樣的地獄裏。他們不敢想象,米婭那潔白無瑕的雙手竟然沾滿其他人的鮮血。
戰士們第一次思考,而思考一旦開始,就永遠都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