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所謂的「日常」就是指平時的工作,平時的生活,並有特別的不同,絕大部分都是大同小異。就好像每天上學,放學就打工,打工結束就回家。
這就是我所謂的「日常」。
然而……
「柳同學一直都在打工嗎?」
「算是吧。」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嗯?初中的時候吧。」
「嘿~是為了賺零花錢?」
「算是吧。」
我簡短地回答,並拿起眼前的一根薯條。這家速食店是會提供膳食給打工的人,對我這種人來說絕對是福音。不過,這裏提供的也隻是店裏的食物,當然我不會每天都吃就是了。
程穎琳的聲音雖然平淡,但感覺她的表情顯示出,她今天的心情不錯。
不過與其相反的,我的內心非常不安穩。
沒錯,這裏是我打工的速食店,從店裏的環境,音樂就足以證明這裏隻是一間平凡的速食店,應該是這樣才對……
但是……不知為何我會和程穎琳並肩而坐在櫃台座位……周圍的視線異常刺眼,看到我們的人無一不對我投射殺氣的視線,什至我還聽到我被詛咒的說話,就連同事也不例外……
唉……好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為什麼我平靜的「日常」會改變了?
事情……就要從我開始打工後的一小時左右說起。
今天的我因為點餐的客人不多,所以我便清掃著店麵。到現在為止都是我的「日常」,對,目前為止都是……
但這時的我還不知到暴風雨即將來臨,直到那一刻……
「歡迎光……臨……」
隨著自動門打開,一位店員便馬上換上專業的待客笑容,開朗的打招呼。但是當看到走進來的客人後語塞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對方。
理由很簡單,因為……女神大人下凡了。
今天是週末,所以程穎琳便穿著便服過來。淺藍色的連衣裙搭配著白色的開襟衫的打扮,雖然不是特別花招枝展,但她穿的非常合身,有種不像高中生的氣質。
她來到這裏後,店裏瞬間變得寧靜,她獨佔了所有的視線,什至當中有男生眼睛冒出愛心的符號。
到這裏為止還算好。最近因為她經常過來,在店內也掀起了話題。但充其量也隻是「一個美少女客人」,誰也不知道我跟她聊過天,什至是送她回家。因為已經送她回家幾次,就算被人看到也不奇怪,但在店裏,我想隻要程穎琳不提,就不會有人知道。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認為我那平凡的日常不會出現變化。但是……我太天真了……程穎琳跟其他和我玩過的女生不一樣,我以為隻要我不理她,她就不會隨便向我搭話。
我以為今天也是同樣……但出乎意料的是……
「早安,柳同學,今天也在打工呢?」她向我搭話了。
「「「「「………………」」」」」
我,不,不隻是我。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掌握狀況,對於其他人來說,他們的感覺應該是「天啊!女神大人竟然向別人搭話了!!!?」
而我卻是沒反應過來,因為程穎琳向我搭話可是出乎我意料。
「不行啊。打招呼可是基本禮貌啊,有人跟你打招呼,你也要回應才對。那麼再一次,早安,柳同學。」
「呃…早,早安。」
程穎琳聽到我反射性的回應後,似乎感到滿足,展露出非常可愛的笑容。
「今天你是早上開始打工嗎?那會在幾點結束呢?」
「……大概是六點左右……」
「太好了,我也差不多在那個時間回去,所以能麻煩你平常的……」
「不不不,那可是六點哦?應該沒問題吧?所以應該也沒必要……」
「嗯,畢竟世事難料呢,再加上我的雙親非常愛操心,所以……」
「……唉…我知道了……也沒什麼關係啦,反正順路……」
「謝謝,那晚點見吧。」
程穎琳如此說著,往她最近的固定座位走去。正當我打算繼續打掃店麵時,同事們隨著程穎琳走去座位便回復正常。
「「「「明音……過來集合一下!」」」」
前輩們這麼說著,並把我帶到辦公室。在那裏,我彷彿是個被拘捕的犯人一樣,被光亮的桌燈照射和質詢,他們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而且,不知為何在途中連店長也參戰了……
「平常的」指的是什麼?跟女神大人是什麼關係?女神大人的名字?等等的,直到前輩們冷靜為止,質詢都一直持續下去。當然,基本上都被我隨便帶過去了……而我能得到自由,已經是一小時後的事。
在這時我得到了一道消息,原來關於程穎琳是有一條大家都默認的不可侵犯條約要遵守,「誰都不能向她搭話。」說是隻要她在,能看著她就滿足了,她的存在令整間店升華。
雖然聽上去是挺誇張的,但這就是女神大人-程穎琳的力量。
因為她的關係讓我的日常改變了……休息時間我本應該待在休息室聽歌休息,但店長卻對我說:「朋友來了就去那裏休息吧。」
即便我再三澄清我跟程穎琳不是朋友而拒絕,店長也半強迫的說著:「好啦快去快去!不要讓女生等著!」把我趕出休息室……
我非常肯定店長一定是亂猜了些什麼有的沒的,因為他的笑容莫名令人打寒顫……
無可奈何的我歎著氣,照他所說的走去程穎琳的位置。我想她應該作夢也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吧,她在平常的位置上,嘴裏含著砂糖口味的甜甜圈。
「咦?柳同學也在休息嗎?」
「算是吧。」
「那麼可以的話就坐在我旁邊吧,我先把教科書移開點。」
程穎琳把東西收進包包後,拍著旁邊的坐位,像是催促我快點坐下似的。
周圍的視線變得更加刺眼銳利,什到有人把手中的紙杯捏壞……
這情況直到現在也依然持續著……我歎了口氣,吃了一口漢堡呢喃著:「唉…我說不定今天會被刺殺呢……」
「欸?那個,需要報警嗎?」
「我會被各種憎恨的眼神殺掉,然後從社會的角度上消失……」
「是遇到什麼問題嗎?」
「嗯……有啊有啊……而且還是現在進行式呢……」
程穎琳對我的說法表示疑問,她歪著頭看著我以示不解。看來她不知道自己就是原兇呢……
「吶,我問你啊,剛才為什麼要用「平常的」這種說法呢?」
「嗯?對呢~說太直接我想有可能會令你有麻煩,所以就選用比較沒那麼直接的說法,不行……嗎?」
「當然啦!什麼比較沒有那麼直接啊?你那說法跟本就是火上添油啊!」
「那直接說是「雙親公認的關係」會比較好嗎?」
「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雙親公認!?什麼鬼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欸!話說我又不認識程穎琳的家人,連一句話也沒說過,更沒有見過麵啊!
「這也不行嗎?想不到柳同學還真是任性呢~」
「這……什麼啊!當然不行啦!還有,什麼公認啊,你這是在無中生有欸!?」
「這麼說吧,我的雙親認為送我回家的人是人畜無害的。也就是我雙親也認可了柳同學送我回家這件事,那這不就是雙親公認嗎?」
「難道就沒別的說法嗎……?算啦……反正把我當成住在附近的熟人就好了吧?」
「我不擅長說謊,所以有點困難呢。」
「反而擅長曲解事實嗎……?」
「柳同學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不,沒有,我沒說什麼。」
我喝著果汁環顧四周,發現其他員工在偷窺我們,才剛和我對上視線便瞬間躲起來了。
……真是的,就不能好好幹活嗎?比起他們,我覺得努力工作的我應該要加薪才對啊……
「其實我有一件事挺在意的。」
「什麼?」
「你平日每天都打工吧?難道就連週六日也是嗎?」
「對啊,因為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可做,與其白白浪費時間,倒不如把時間用在打工賺錢。所以我絕不是故意選在你在的時候工作,這點你大可以放心吧。我已經說過我沒興趣注意這些吧。」
「唉…我完全沒有警戒這件事哦。」程穎琳無奈的說。
「是嗎?我倒覺得你應該多注意男生的行動比較好啊。畢竟有狡猾的男生,也有纏人的男生。警戒一些應該不會吃虧的。」
「嗯…其實我是在想……那個,沒問題嗎?」
「你是指我每天都打工嗎?沒事啦,我覺得我的體力和精神力挺好的。」
「不,不擔心你的體力問題。」
……我倒覺得擔心一下也不會怎樣的吧……
「我擔心的是定期考試,你這麼勤務的打工,那要什麼時候念書學習呢?」
「哈啊?學習?那是什麼?對將來有用嗎?還是能幫我加薪呢?沒必要吧。」
「那個……我稍微確認一下,你之前考試的成績是……」
「當然是不及格咯?嘛,隻是低空飛過合格線的時候比較多就是了。」
才剛說完,我的本能感到一陣寒意……往程穎琳那裏看去後,她的眼神冰冷的彷彿會把我凍結。
呃……我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要瞪著我……
「我去跟店長溝通一下!」
「嗯?欸?等,等等!」
程穎琳剛說完便立刻站起來,以可怕的速度離開。數分鐘後,她又以可怕的速度走回來。
「柳同學,我已經取得店長許可,修改了你的排班時間。」
「等等,你擅自做了些什麼啊!!!」
「這樣你就有學習的時間了呢。」
「不不,有了又怎樣?先不說不一定能有好成績!而且,這減少了我的工時會讓我的薪金下降的!」
「那不成問題。」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滿是問題啊!」
我就連課程教到哪都不知道,從一開始我壓根就沒打算上課聽書……對,沒錯,關於課業這方麵已經走上死路了……
「沒關係,我會盯著你。」
「我拒絕,不用麻煩你了。」
「我不接受。」
「不,這不是你接不接受的問題,而是作為當時人的我不需要。」
盡管我一直拒絕,但程穎琳在自己的記事本上寫下「學習」,並從今天的日期開始畫了一條箭頭到考試那天。
我的臉自然的僵硬起來,嘴角感覺還不自覺的在抽搐。
「喂……難道每天都要……?」
「這不是當然的嗎?」
「不暪你說,其實我好像患了一種隻要學習就過敏的疾病……」
「這你可以放心,沒有這種過敏的。」
「……不用麻煩啦……要是花時間在我身上,你的成績可能會掉下去啊?」
「不用擔心,我很有自信不會有影響。」
「不……我好像不打工也會過敏……」
「那麼,就暫時和我一起學習吧。我會讓你有好成績的,絕對不會不及格。」
把我的最後掙紮給無視掉嗎……
「但是你為什麼要特意為了我……」
「既然被我知道了,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吧。而且……這隻是我的多管閒事而已。」
「多管閒事呢……我確認一下啊,我是沒有拒絕的權利嗎?」
「當然不能拒絕咯!你確實今天到了傍晚六點就結束吧?那就打鐵趁熱,今天就開始吧!」
「等,等等……至少也等明天……」
「不準有異議!」
「真的假的……」
此刻,周圍的視線變得更銳利了。就好像在說「有如此良機你都拒絕?有本事你就拒絕,看我們會不會幹掉你!」
「唉……我知道了……」
「很好。」女神大人展出滿足的笑容。
隻要決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看到女神大人這一麵,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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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結束後,我和程穎琳兩人走在習慣的歸途上。可能是程穎琳跟店長說了些什麼吧,今天店長讓我早走了半個小時,還說工資不會減少讓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