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個代價也太大了吧……」
「人不犧牲些什麼是沒辦法活下去的哦。」
……犧牲……呢……
雖然隻是一句普通的說話，但卻好像碰到我內心的什麼東西似的。
「你這個代價太沉重了，幸好現在不那種場麵。正常來說是無可挽回的啊！」
「那麼就趕快繼續吧。快點把單字背起來！」
「為什麼會突然轉回這裏啊！？你轉話題也轉得太隨便了吧！？」
迫於無奈，我開始翻著女神大人親手製作的單字本。
1小時後……
「不行了……大腦負荷過度……」
「說的也是呢……再繼續下去可能會適得其反，沒辦法了呢。那麼，就停在這裏吧，今天辛苦你了，柳同學。」
「……你也辛苦了……」我伏在桌上
說不定今天是我有生以來最燒腦的一天呢……總覺得已經補回這些年沒念書的份了。
程穎琳好像沒什麼影響的，在旁邊開始收拾東西。從思考到行動都這麼快，完全沒有多餘的部分。
真不愧是女神大人呢……
「那麼我還會再來打擾的，請多指教。」
「呃……有機會的話。總之今天謝謝你了。」
「不會，彼此彼此。」
我將程穎琳送到她家附近後，直接回家沒有繞路。
久違了呢……本來應該是平淡無奇說不上是家的家，今晚好像飄蕩著溫暖的空氣。
可能是錯覺……吧？
隔天，早晨的陽光穿透窗簾的縫隙灑在我的臉上，這點光使昏暗的房間稍微明亮起來。窗外傳來鳥鳴聲，我拖著疲憊的身驅起床。
「痛！？」
才剛起床，腳指的小指就撞倒桌腳……這種疼痛真是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
明明直到昨天隨便亂走也沒事的……我想應該是因為我亂中有序的「家」已經被「摧毀」的關係吧。
我忍著痛打開房間的燈。
「真的變乾淨了呢……」
現回想起來還真是難以置信呢，學校第一的女神大人來我的家這事本身已經多不可思議，還幫我打掃和教我學習。
這幾天盡是發生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如果是夢的話還真希望我能趕緊醒過來……嘛，剛才小指那痛不欲生的感覺，已經充分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照了照鏡子，一臉無力的我映在鏡子裏，從反映中的我完全感覺不到一點活力。我隨便梳洗後發現……
「連衣服也洗了啊……什麼時候幹的……」
一般來說應該不會想碰脫下來就放著的衣服，或者是洗好後皺巴巴的衣服才對。
但是程穎琳卻能一臉平靜地做完，我對她抱著尊敬同時，更明白到為什麼她會這麼有人氣。
程穎琳，一個真正意義上完美無缺的女神。不僅僅是為人，就連行動力和能力也是。
「哈~~呼……下次必須要好好道個謝才行……」
正當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學習時……
咚咚咚。
聽見罕見的搞門聲後，我瞥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
……才早上九點。是來推銷報紙的？還是找錯地方了？
我帶著疑問去開門。
「你好，請問哪……」
「早安，柳同學。真是個美好的早晨呢。」
呯！我馬上把門關上。
糟了……我好像有幻覺……一大早的我好像看到程穎琳在我家門前……
嗯，一定是我太累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會……
咚咚咚。
我再次打開門，這次也看到程穎琳。不同的是，她由美麗的笑由變成鼓起臉頰生氣。
「柳同學，我覺得不說一聲就把人關在門外很不好哦？而且，我跟你打招呼你又把我給無視了。我不是跟你說過要回應的嗎？」
語塞……我揉了揉眼，然後瞇起眼睛。我確定我看到的不是幻覺……
「呃…抱歉……？」
「嗯，很好。那再一次，早安，柳同學。」
「早……」
「因為電鈴好像壞了，所以我就敲門了。我可以進去嗎？」
程穎琳的微笑讓我不禁看得有些入迷，但是比起這個……
「你為什麼會在這？」
「我不是說了「還會再來」嗎？」
「正常來說都不會認為是今天吧。」
「對我來說是正常的。」
確實「正常」的定義是因人而異，所以在這裏爭論「正常」也沒有意義。
作為節能主義者的我放棄爭論，這絕不是因為我沒自信吵贏程穎琳，我隻是不想浪費時間和力氣而已。
「話說你很閑嗎？」
「要說的話是很閑。」
「是啊。」
「那我進去了哦。早餐吃了嗎？」
「不，還沒。而且我不吃也沒關係。我沒吃早餐的習慣。」
「不行哦？早餐可是一天的活力來源，不吃是很不健康的。」
「……那我等會再隨便吃點吧……」
「現在已經是九點多了哦？你要什麼時候吃，而且再往後拖，早餐就要變午餐了哦？」
「唉……那我吃這個吧。」
我隨便在抽屜裏拿出一包不知什麼時候放在這的餅乾，隨便吃吃的話這剛剛好。
「柳同學……」
「怎……怎麼了……嗎？」
程穎琳好像生氣了，緊緊盯著我看。我因為那個冰冷的眼神而稍微畏縮了。
「那根本不算是吃飯，而且這已經過了最佳食用期了。」
「沒關係啦，不就是過了一個月嘛，死不了的。而且，除了這以外就什麼也沒有了哦？」
「唉，我就想到會這樣。」
程穎琳歎了口氣，從大手提包裏拿出便當盒。
「這是？」
「三明治。因為我多做了，所以請用吧。」
「……可以嗎？」
「不用客氣。」
我吞了口口水，平時不會叫的肚子，現在竟然發出哀嚎，像是催促我：「快點吃」似的。
「呃…各方麵都謝了……」
「不會，我也受你不少關照。」
我將程穎琳帶來的三明治忘我地送進嘴裏。直到吃完為止都沒有停下來。久違的早餐……有多少年沒吃過早飯呢？
我一直都不知道……三明治原來是這麼好吃的東西呢……不知不覺間，就全都吃完了。
「多謝招待。」
「粗茶淡飯不成敬意。」
程穎琳收拾好便當盒後，用似乎是帶來的抹布擦桌子。不知為何，她心情好像很好。
收拾完後，程穎琳隔著桌子坐在我對麵，姿勢依舊漂亮。
「那麼，差不多該念書了。」
「馬上嗎……？」
「是的。空太多時間的話效率會下降的。因此，今天就來復習昨天的內容吧，請徹底完成哦。」
「結束了的話呢？」
「對呢，那時候就打好基礎，背書吧。」
「好好……我會遵從程老師的話的。」
程穎琳用茫然若失的表情看著我。
有什麼事好納悶的嗎？
「怎麼了？」
「那個，可能有點失禮……說實話我很驚訝呢，沒想到你會老實聽話。」
「真是失禮呢，喂……你把我當作什麼人啊？」
「別扭的人……？」
「什麼鬼啊！？我隻是個節能主義者。」
真是的，確實我都不聽別人的話也愛唱反調……算了，不說了……
「那我在地獄遊蕩的時候你要做什麼？一起嗎？」
「不，我在柳同學讀書時打算準備午餐……但是……這些不洗洗就不能用呢。」
她看著很髒的廚房用具，皺起眉頭。
「抱歉……料理什麼的，從搬來這裏後就沒做過，這些用具早就變成化石了。」
「柳同學的家裏充滿了就算發現也不會開心的化石呢。」
「哎喲～還真是光榮呢。」
「我沒有在誇獎你。」
程穎琳似乎感到不服，稍微鼓起臉頰。
嗯…就算隻是這些舉動，都會奪人目光呢。
「雖然我是很感謝你，但你自己的私人時間也是必要的吧？所以其實沒必要幫我哦？就算放著我不管也沒關係的哦？」
「既然我知道了就不會放著不管。這是我自己想做的，而且，如果柳同學再這樣下去，感覺會變成廢人……」
「哎啦哎啦〜〜〜真是遺憾呢，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哦，說真的，在各種方麵上我都已經沒救了，就算你想做些什麼也是徒勞無功哦？」
「沒問題的。請交給我吧。我會把你變成一個像樣人的。」
程穎琳緊握拳頭，下定決心的樣子。
是什麼推動她如此向前衝呢？是類似在暴風雨中看到被捨棄的小貓狗，不能見死不救的側隱之心嗎？
「那我開始準備咯。首先要來打掃。」
「沒法用的器具好像挺多呢……倒不如我不知道哪些還能用。」
「請放心，我認為會用到的都帶過來了。」
「……所以才帶了那個旅行包嗎……準備還真是充足呢。」
「而且連做飯用具我都帶來了，還放了食材呢。」
「呃……真的連午飯都要幫我準備嗎？」
「我是這麼打算的……不需要嗎？不想的話我就不做了。」
「也不是不想，隻是……」
「嗬嗬，那我開始準備了。柳同學請努力讀書吧。」
「哦……」
「還有，我會預先準備明天的，請好好吃掉哦。另外，衣服我都疊好了，請不要弄亂。」
「……你連那個都做了嗎！？」
「隻是我多管閒事罷了。」
「那句話不是因為方便才說的吧？」
「是你的錯覺。」
雖然程穎琳依然以平淡的語氣回答，但那張美麗的臉蛋染上微微的紅暈。
那之後，我一整天都在學習。每當快睡著時就會被叫醒，就算躲在廁所偷懶時就被敲門……我完全被盯著。
「不行了……快死了……」
到了晚上，我就像沒電的機器趴在桌上。麵對程穎琳的監督和指導讓我身心俱疲，肚子也發出哀叫聲。
然後程穎琳就像是看準時機一樣，將料理擺在我麵前。那股香味刺激著我的食欲。可是……
「我想你平時的健康管理應該不好，所以為了柳同學的健康，我做了對健康比較好的料理，請慢用。」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吃點肉什麼的嗎？」
「比起那些我倒是認為，兼具健康和恢復疲勞，還有對學習較為有效的比較好。」
「這樣啊……」
其實也沒所謂，隻是我看到有燉菜時……
「難道你討厭燉菜嗎？搭在飯裏很好吃哦？」
「不，隻是有點難接受這種料理……」
「也就是說……不吃嗎？」
程穎琳露出難過的表情，於是我慌張地說：「不，我會吃哦……全都會吃光。」
我有些猶豫地動起筷子，夾取料理並送進嘴裏。
「好吃……」
不禁脫口而出。程穎琳聽到那句後露出笑容，似乎很滿足。
糟了……我馬上掛起撲克臉，裝作若無其事的一口接一口地吃著。
「你喜歡真是太好了。」
「啊啊……讓我每天都想吃呢。」
「聽上去像是在求婚呢。」
「咳、咳！？你說什麼……」
「開玩笑的。」
「真是的……不要開奇怪的玩笑啊。」
很久沒吃到這麼溫暖的料理……既非微波爐的溫度，也不是即食品。而是實實在在親手做的料理。這彷彿將料理的美味更上一層樓，原來料理是如此令人感動的東西啊……
在這一刻，伴隨著開心的情感，有某種感情觸碰到我內心的某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