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邱倩姐突然的來襲……應該說是突然來了我家之後。接下來的日子裏,我的日常生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一如既往的上學、打工,學習。值得一說的也就隻有我打工的工資增加了。
日子日復一日的過去,距離「那個日子」也漸漸近了。
轉眼間,原來明天就是了……
以前對這個日子並沒有什麼的感覺,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聽了邱倩姐的話,總覺得內心好像有點不太舒服。
邱倩姐在留宿的隔天跟我有過這樣的對話……
「明音,你說過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過日子,所以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因此也並不需要他人。不過就算你想與人隔離,但也無法拒絕別人進入你的生活當中啊。世界上並沒有人可以成為孤島,當在你回過神來,不知何時已經與人產生聯繫了。」
「我記得你曾經這麼講過。」
「那你現在還是想獨自一人嗎?現在明音的身邊不是已經有了對你來說是重要的人嗎?」
「……」
無可否認邱倩姐說的話是對的,這一點我有深刻的感受。
隻不過……即便心裏的城牆產生裂縫,可是我還是無法把它打破……應該說……我不想讓它被打破……
「柳明音。」
「是。」
課堂老師把有點發呆的我喚回來。
現在是午休前的一堂課,老師正把上一堂時的隨堂小考發回給每個同學。
「柳同學。你有很大的進步,要繼續好好努力啊。知道嗎?」
「是。」
「嗯……我倒是覺得你的反應可以再歡樂一點哦?」
我向老師點頭後便回到座位。我並沒有看自己的分數,直接把卷子放到書包裏。
「喂,明音,老師說你這次進步很大欸?這次小考你考了多少分哦?」
「誰知道。」
「我看看,我看看啊~」
健鋒自說自話的把我的考卷拿出來。而沒有興趣的我則準備走出班房。
「不是吧!?真的假的!?」健鋒跑過來抓住我繼續說「喂!你拿到九十分欸!?」
「是嗎?隨便啦……」
「什麼隨便啊?這可是你努力的成果哦?可以再開心點哦?」
「哈哈哈?」
「……」
「已經開心完了。」
「喂,你去哪啊?不是說好一起吃飯嗎?」
我沒有回答健鋒,然後直接走向天台。
雖然在早上我是答應了健鋒一起吃午飯,不過突然不失為什麼,就是沒什麼胃口,所以我便獨自走向我那個小小的寧靜的港灣。
我在固定的位置躺下不久後,便隨即進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我一睜開眼睛便看到穎琳充滿著慈愛的臉容。
「你醒了?」
「嗯…呼……你怎麼在這?」
「陳健鋒同學說你沒有胃口,所以我猜你是來了天台補眠咯。」
「唉……啊啊,看來我要再找另一個地方呢……」
「不管明音在哪,我都能找得到哦?」
「哈哈……如果是穎琳的話,還真是有這種感覺呢。」
穎琳把便當遞給我說:「雖然沒有胃口,但是也吃一點吧?」
「……」
「你不吃的話,我就餵你了哦?」
「呃……我吃就是了……」
「姆……」
穎琳一臉不滿的看著我。
「怎麼了?」
「我覺得明音這時候應該要說「如果是穎琳餵的話,我就吃」呢?」
「……」
我無視了穎琳,小口小口的吃著便當。
「對了,明音今天不用打工吧?」
「是啊。」
「那一起回家吧?」
「……也不是不行啦……隻是回家之前,我有個地方要先去哦?」
「那放學後我過來你的教室吧!」
「……不,在校門前等吧……穎琳過來的話會很麻煩……」
「有什麼麻煩的嗎?」
「唉……我覺得穎琳應該要好好的檢討自己的影響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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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放學了……」
「明音,一起走吧?」
「不了,我有地方要去。」
「哪裡哪裡,我也要去啊~」
「敢跟來的話我就揍你。」
話畢,我便把東西收拾好,往校門走過去。
等了幾分鐘,穎琳也出來了。
「明音,讓你久等了。」
「沒有,我也是剛到。」
「那我們要去哪裡?」
「對呢,先往商店街走吧。」
一路上穎琳都不停的找話題聊天,可是今天我卻敷衍的回應「啊、嗯、嘿、是嗎、這樣啊」之類的單詞。
當我買到明天所需要的東西後便回家。
回到家後先休息一下,然後把今天所有的功課完成。接著就如同往常一樣,和穎琳一起吃晚飯,然後再複習課業和預習。
不同的是,今天的我一反常態異常地集中,直到開始有點累,不小心發呆了。
「明音?」
「嗯?怎麼了?」
「要先休息一下嗎?」
「啊,沒事。抱歉,明明是在學習的期間,我卻發呆了……」
「沒事,學習了這麼久你也累了,而且這次的課堂小測你的成績在平均分以上哦!」
「隻是狗屎運而已……」
「不,這是你努力的結果哦!」
「是嗎……」
「是的,不過可不能驕傲自滿哦?就快到考試的日子了,所以要繼續努力哦!」
「知道了。」
「不過明音真的進步很快呢,還是該說是天資本來就不錯?」
「沒有啦……」
「可是我隻教了一次,基本上你就完全掌握了哦?」
「是因為穎琳教得好。要不是穎琳的話,恐怕我會成為補考生的常客呢~」
「哪有,我可是總覺得會這樣,都是因為明音不願意學習呢~」
「沒有啦……」
穎琳向我投向不信任的眼神。
「呃……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明音是不是刻意轉移話題呢?」
「沒……沒有啦……」
被穎琳識穿的我,一時之間心虛了。
「唉……我知道明音是在隱瞞了些什麼事情。不過,我會耐心等待的。」
「穎琳……我……」
「明音,我知道有時候或許說出口也無法得到救贖。可是即使不能實際的解決問題……但我還是希望能夠陪伴著你,或多或少的替你分擔一些負麵情緒。如果……我的傾聽能夠給予你一些安心,請容許我待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去麵對前方無法探測的風雨,直到雨過天晴的彩虹再次到來。」
「嗯……」
看到穎琳以溫柔的聲音和竉溺的眼神,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明明眼前的女孩已經給予了足夠的證明,證明了她無論何時都會陪著我……我也很想告訴她有關於我的事情……可是,我怕一旦如實告知,至今為止所建立的一切都會化為虛無……
然而,雖然沒有任何證明……但是,我有一種預感。一種最近就會發生些什麼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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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
昨天送了穎琳回家後,我去了一趟便利商店後就回家。
隻是小睡了一會兒便起床了。
不是因為睡不好,更不是因為自然醒而起床。而是因為今天是我特意調整鬧鐘叫醒我的。
換作平時這麼早起床的話,應該是迷迷糊糊的狀態才對。但是,今天我卻非常清醒。
我快速地完成梳洗,並換上家裏唯一的掃墓用的西裝。帶上所需要的東西後,便離開家裏。
從我家出發到墓地需要兩個多小時。根據前些日子邱倩姐告訴我的時間,為了避免跟親戚們碰麵,我都會一大早就出發,然後在他們到達之前離開。
我拿著一杯熱的摩卡咖啡,乘上列車並坐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又到了今天嗎……時間過得真的很快呢……」我看著窗外喃喃自語著。
呼……幸好有買到熱的咖啡,真沒想到清晨的天氣原來也挺冷的呢……
我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拿出手機發了一封短訊通知穎琳今天不用晨呼電話,而且因為我有點事要辦,所以也不用來我家。
「……要通知健鋒嗎……?算了……」
寄出短訊後,我便把手機調成靜音狀態。
至少,希望今天能讓我自己一人靜靜……呢……
說起來,母親的老家好像挺近那裏……除了每年去掃墓外,我就好像沒有怎麼去過母親的老家。母親也什少帶我去老家,畢竟外公他並不想見到我。
現在老家那邊的變化應該挺大的吧?要順便去看看嗎……
還是算了,要是不小心遇到外公的話就糟了。
自從我懂事以來,我就沒有看過他給過我好臉色看。誇張的說,每當我一進入他的視線範圍,他瞬間就會黑臉。
一想起小時候在外公的家的事,就有種不知怎麼形容的感覺湧上心頭。
「哈……真是……這是什麼感覺呢……」
小時候的記憶就好像在電車裏所看到的風景一樣,快速的在腦海中浮現。
「哈哈……所謂的記憶隨身嗎……」
記憶隨身,所謂的記憶並不是人可以控製的東西,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會遺失,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會浮現。永遠都是它自己出現。
記憶可怕的地方並不是它出現的瞬間,而是在於它一旦出現,就會連同其他記憶同時出現。
就像現在的我一樣,剛開始隻不過是回憶起以前去掃墓的時候的感覺。怎料到連和外公、親戚們的相處也一併浮現。
經過慢長的車程終於到達目的地了。
時間是早上七點左右。下車之後,我隨即走向附近的花店。
早在幾天前我已經打了電話過來訂了一束花。
「不好意思,我是柳明音。前幾天打過電話來訂花束的。」我走進店內說道。
「啊,你好。好久不見了呢,小明音。」
「老闆娘您好,久疏問候了。」
「哎呀~還是那麼有禮貌呢~是來拿花的吧?稍等一下。」
「好的,麻煩您了。」
以前和母親經過這附近的時候,她都會來看花束。所以,我和這裏的老闆娘並不算陌生。
母親常說這裏的花很漂亮,因此來掃墓看母親的時候,我都會在這裏買花。
「讓你久等了,這是小明音訂的花。」
「謝謝。」
我從老闆娘手上接過由香檳玫瑰、白康乃馨和時令襯花組成的花束。
付了錢之後,打算離開的我被老闆娘叫停了。
「小明音每次都這麼準時來看你母親呢。」
「不好意思,因為我的關係,每次都要麻煩到您早點開店……」
「沒事沒事,隻不過是提早一些而已。對了,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有心了。最近也是一樣,一如往常。」
「嗯……一如往常呢~」
「請問……怎麼了嗎?」
「總覺得今天的小明音跟以前有點不同。」
「不同?」
「嗯,怎麼說呢……以前的話,小明音的眼神好像很混濁似的,一臉對所有事都沒有什麼興趣一樣。但是,現在卻不像以前,整個氛圍都給人一種改變了的感覺。」
「是這樣……嗎?」
「對啊,所以我就在想小明音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比如說是戀愛了之類?」
「沒有那回事。隻是……」
「隻是?」
「隻是生活有點改變了而已。」
「這樣啊。太好了,我想你母親看到現在的你應該也很高興。」
「希望如此。」
「好了,那我也不阻礙你了。你有空要常來看看阿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