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廚房裏隻有夏琳琳一個人。
少女穿上孤兒院廚房裏的圍裙,白色外套淡綠色荷葉邊,長至膝蓋,正在一隻微波爐前興高采烈的忙碌著,櫻唇裏哼著輕快的歌,愉悅如一隻林中小鹿。
幽蘭一路走到這裏,禮貌的敲了敲門,少女回頭,眉毛彎彎流露出驚喜的笑容。
“什麼蛋糕?味道這麼香。”每次看到夏琳琳心情就會不知不覺中變好,幽蘭麵帶微笑慢騰騰的走向她,嗅著在空氣裏彌漫開來的香味。
“蜂蜜蛋糕。”朋友的誇獎讓少女很開心,一雙秋水泓眸裏是藏掖不住的開懷,潔白的臉頰也浮上點點羞怯的紅暈:“出爐後我先讓你嚐嚐。”
幽蘭愣了一下,想不到看上去一本正經的夏琳琳也會濫用私權讓她優先品嚐。雖然這不是不可以但這也充分說明了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分量如何,不愧是自己未來的妻子。
因為等蛋糕出爐還有一段時間,夏琳琳無事可做於是便拉開長桌前的椅子,轉頭從飲水機那倒了兩杯飲用水遞給幽蘭,興致勃勃的坐下合攏雙腿:“你們做的怎麼樣?”
“你是說陪伴那些孩子嗎?”幽蘭挑挑眉毛:“應該可以用全軍覆沒來形容吧。”
“全軍覆沒?”少女一臉的古怪,似乎有些不敢想象。
“是啊,這些孩子壓低不理我們,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咋一看我們過來反而是多餘的。”幽蘭也不知這句話到底是揶揄還是感歎,一口喝光一杯水,瞧見少女還是有些若有所思的樣子,開玩笑道:“早知道這樣當時應該拉你一起去的,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我不行的。”一聽這話夏琳琳連忙搖頭,跟鑼鼓一樣,臉頰兩側紅暈更甚,雙手不安的擰著圍裙一角,眼中有著遲疑有著灰暗:“我不敢和陌生人說話,也不擅長和孩子一起玩耍,我做不到這些……”
我就知道,或許給孩子做蛋糕不單單是你真的有這種想法,也是為了避免和陌生人接觸的機會吧。這樣的狀態到底算不算社恐?不過蘭芷妗也沒說啊,或許是還沒有調查到吧。
幽蘭不住的想,就聽到夏琳琳追問她這邊的狀況怎樣,這個姑娘確實不願意和別人近距離接觸,但也不妨礙她打探消息啊。
於是幽蘭隻好把她和可可之間的事,還有院長跟她說的話完完整整的複述給了夏琳琳聽,想要知道這個女孩會有什麼樣的看法。
整個過程中少女都將雙手放在膝蓋上,安安靜靜、認認真真的聽著,滿臉的乖巧,隻是漸漸的,她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幽蘭注意到她的長睫不斷的低垂,在不停的顫動,投下了扇狀的陰影,她的紅唇也開始抿起,幽蘭知道這是她慣有的一種情緒表現,當她感到委屈或者難受時,都會下意識的抿起嘴唇。
最後一個字落下,幽蘭斂聲屏氣的觀察著夏琳琳的反應,少女似乎神遊天外,目光略顯空洞。
在她一再的呼喚聲中,少女似乎從夢中驚醒一般立刻回過神來,幽蘭發現她的狀態有些慌亂,內心也多出了幾分擔心。
“我沒事的。”少女勉強笑著,臉頰雪白,她伸手撥了一下長發,但情緒明顯低落。
幽蘭看出了點什麼,但也不打算說破,她知道朋友之間都有自己的秘密空間,不願意別人踏足。再好的關係都應該留有一定部分的隱私,一旦超出了,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隻是這次和以往不同,想來是在對方心中幽蘭已經成了一個不可或缺的朋友,夏琳琳也想跟誰吐訴一下心中的情感,心頭糾結了一會,放柔了聲音:“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可,因為,我也和她有過類似的遭遇。”
是要講述自己的身世嗎?幽蘭稍微挺直了後背,目光炯炯有神。
關於夏琳琳的過去蘭芷妗也調查到了一部分內容,但也不算完整。比如夏琳琳在初中時就結交了一個朋友,那個朋友帶給她多大的希望又有多大的傷害一字未提,要想真正了解這個少女隻能從近距離接觸中了解,也能增大改寫未來結局的幾率。
但這些期盼和焦急不能表現出來以免對方懷疑,不然就顯得她別有用心,要是讓夏琳琳知道自己在調查她,恐怕雙方的關係也就到此為止了。
因此她故意表現得很驚訝:“這是為什麼?”
果然夏琳琳的神色惶恐了一下,大概是後悔說出這句話,想要改口又傻乎乎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兩隻小手把裙角攥得緊緊的。
但這份狀態也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她就如幽蘭設想的那樣還是放下了心裏的堤壩,逐漸將心底裏的一部分秘密全盤托出。
“其實我現在的家庭是重新組合的,我媽媽再婚了。”她低垂著頭摸著肩膀邊的長發,不敢看對麵的人。
“哦。”這我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