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餘,今年22歲,臨北大學本科畢業....”
我坐在電腦前劈裏啪啦地打著字。是的,本人李餘,今年正好大學畢業,目前正在寫簡曆,謀求一個實習機會。大學四年真是光陰似箭,除了留下諸多吃喝玩樂的記憶外,似乎沒幹過啥正事,這不,寫到“大學經曆”這一欄,我愣是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到要寫什麼好。
厚著臉皮胡編亂造了一通,也算是大致寫完了。正當我打算看看打開些求職網站看看情況時,身後傳來了咚咚敲門聲
“李餘出來吃飯了。”我媽在門外大聲嚷嚷著。
“來了來了”。我一邊回應著,一邊站起身。可我媽好像沒聽到我的聲音,把門敲得更響了。
“李餘,出來吃飯了!”
我腦袋都大了,連忙推開門,抱怨道:“媽,喊一遍就聽到了,每次都這樣...”
眼前這位頭頂和我咯吱窩持平的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就是我媽。她有著一個鵝蛋臉,法令紋和發黃的膚色是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而一雙滴溜溜轉著的烏黑的眼睛裏卻藏著和其年紀不符的活力。
“講多少次了,午睡起床也不疊被子,衣服也不疊好”說著我媽扒拉著房間門就要往裏邊鑽。
“吃飯,吃飯”我連忙把她拉到房間外,免得她待會又要嘮叨我一通。
窄窄的客廳旁擺著張圓桌,旁邊坐著位腰板挺直,鼻梁高挺,雙眼銳利的消瘦的中年男人。
“坐下吃飯,都要涼了。”
“好的爸。”我應了一聲,坐下飯桌扒拉起飯來。
“你這孩子,多大了人了還挑食。”我媽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筷子往我的飯碗裏夾著胡蘿卜,我翻著白眼把胡蘿卜再夾回她的碗裏。
沉默不語的父親突然發聲了:“李餘,簡曆投了嗎。”
我一邊嚼著我媽又夾回我碗裏的胡蘿卜,一邊苦著臉說;“還沒呢。”
父親頓了頓,淡淡地說“我聯係了以前的一個老朋友,你可以在他手下幹段時間。”
“行。”
沒等我說完話,我媽就急匆匆地問道:“是誰啊,做啥的,待遇怎麼樣”
父親苦笑道:“你比李餘還急呢,我打過招呼了,不會委屈你寶貝兒子的。李餘,待會加一下人家的微信,明天會有人來咱家樓下接你,記得打扮的正式點。”
“行。”我沒多問,繼續扒著飯。
我家是個普通家庭,一家三口住在一個兩室一廳的出租房裏,更不要提還有外頭還有幾百萬的欠款,所以我並不覺得我爸能給我介紹到什麼好地方工作。我也不太在乎,反正混口飯吃就好了,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我爸咳嗽了一聲,道“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要有朝氣。你明天見了人家可不要表現出這種死氣沉沉的樣子。工作苦一些也不要抱怨知道嗎?”
聽到“苦”這個字眼,我媽比我先皺起眉頭來:“哎呦你個糟老頭子,別苦了我寶貝兒子...”
“好了好了。”我感覺頭都大了“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工作的。”
我爸滿意地點點頭,接下來的時間就都是我媽在發揮了。一會談到誰家的孩子結婚了,一會抱怨最近豬肉漲價,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如數家珍地講一遍。而我和我爹應付得點著頭。她直到我們飯吃完了還在喋喋不休地講著,全然沒注意自己的飯碗還剩下一半。
飯後,我懶洋洋地靠在窗台,感受著胃裏的飽暖,看著樓底下的車水馬龍發著呆。吹著微涼的晚風,我舒服的眯起雙眼來。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是過去的我不曾料想過的。七年那場掏光了家底的重病,徹底改變了我們三個人,也使這個家更像一個家。
“兒啊。”我媽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思緒,我轉過頭,她緊握住我的手,認真的看著我:“工作的事情,做的差不多就行了。受委屈要說出來,太累咱們就換,知道嗎?媽媽就希望你以後能開開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