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還沒念完吧,不如繼續吧。”遲楓麵朝窗外,看不清表情。
這建議十分誘人,可她不能答應。
“老師,我不去,我現在的任務就是照顧好你。”
男人冷笑一聲:“大好的時光實在沒必要浪費在一個廢人的身上,我消受不起。”
“老師,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裴小伍跨上兩步,在他旁邊蹲下來:“我一定會幫助你重新站起來。”
這話又堅定又倔強,讓人看到了希望一般地渾身一熱。
可是,他不敢奢望。
“別癡人說夢了,你以為,就憑你一句話,便可以創造奇跡。”薄唇輕咧出一道譏諷的弧,與其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不如是在自嘲。
他的人生不再完美,這,已是無可挽回的事實了。
“可我還是願意一試。”裴小伍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其堅無比。
遲楓略略煩燥地將視線轉向窗外,雙眼驀然一亮,瞬間湮滅成死寂。
裴小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心髒仿佛被針刺了一下,銳痛,不過一瞬,歸於平靜。
窗外,陽光正好。
一輛玄黑色的加長林肯停在園子裏,靜靜地彰顯著氣派與奢華,據說喜愛這種車的男人.權力欲與征服欲都極強,還真是沒說錯。
終年不笑的森已經拉開車門,車下,英俊的男人與他美麗的戀人正在上演送別的戲碼。
裴小伍收回視線,忽然發現,輪椅上的男人,眼底流露出的分明是渴慕與愛的光芒。
莫非,他愛的那個人是,葉傾城?
她差點被自己的發現給驚到了,呆了十幾秒,才從錯愕中醒轉。
“老師,不如我推你出去轉轉?”自從受傷後,遲楓便不愛出門,可老這樣呆在屋子裏,她真怕他悶出病來。
果然遭到了拒絕:“不用了,你覺得悶的話,自己去轉吧。”
“那,老師,我幫你按摩吧。”裴小伍往地上一坐,不由分說搬起他的一隻腿。
遲楓驀然生了氣:“別碰我。”
“就要碰,你是我老公,我不碰誰碰。”明知道他忌諱,可她就是要打破他的心理藩籬。
男人氣得雙眼冒火:“裴小伍,你是欺負我不能動是不是?放下,不然我絕對會報複的。”
“嘻嘻,老師的報複一定很好玩,我等著。”
她不止是不以為意,還嘻皮笑臉的,令他越發光火,可是又拿她沒辦法,嘔得臉都綠了,索性閉著眼由她去。
“楓,小伍,我可以進來嗎?”門外,年輕女性的聲音悅耳極了,屋子裏的人還沒來得及回應,門被人推開了,一張花容月貌便呈現在眼前:“你們在幹什麼?”
遲楓掀開濃睫:“我們好像並沒有請你進來吧。”
“楓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說話?以前不也是這樣嗎,真是。”葉傾城又氣又窘。
“以前我單身,現在我和我老婆要享受二人世界,可不可以?”玉麵淡淡,話裏卻毫不客氣地帶了逐客的意味。
葉傾城一向被兄弟倆捧在手心,幾曾受過這種待遇,何況還當著外人,氣得轉身便走:“好好好,不打擾你們。”
裴小伍覺得心酸,他攆走葉傾城,不是不想愛,隻是覺得愛不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