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夫人將信將疑:“真的,那就好。對了,你劉伯母約我出國旅遊,先還不放心家裏。”便有些賭氣地:“我走,眼不見心不煩。”
“這個我支持,什麼時候動身,我來安排。”
“等跟你劉伯母商量好了,通知你。”
母子倆這就算定下來了。
遲夫人出國之前,還是不放心,特意囑咐大兒子多顧著家裏一點。
於是這段時間,遲睿便住在家裏了。
這天,他應酬完已是深夜,回到家,整個別墅靜悄悄的,唯有弟弟新辟出來的設計室,燈還亮著。
眉頭不著痕跡地蹙了一下,不用猜,準是小女人還在挑燈奮戰。
遲睿看了一眼腕表,都零晨一點多了,便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透過虛掩的門,果然看見畫架前,有人一會凝神,一會揮舞鉛筆。
她的腳下滿是撕碎的稿紙,也不用猜,肯定是遲楓的傑作——稍不滿意,便一把扯下,撕碎了重來。
女人側對著門,隻能看到她的半張麵孔,一綹青絲搭在腮邊,更映襯得肌膚如雪,清麗中,又透了一絲絲魅惑。
她似乎是真累了,伸著懶腰,打了一個哈欠。
準備結束?
他趕緊往旁邊一閃,卻半天不見動靜,探著頭一看,發現自己真估計錯了,隻見她雙手環抱,繼續冥思苦想。
看來是卡靈感了。
可是,整整半個月,天天如此,鐵打的人也吃不消啊?
遲睿斂眉想了想,唇角忽然綻開一絲詭異的笑,悄悄地退了回來。
屋子裏的裴小伍渾然不覺,突然,靈感一現,她趕緊揮動手中的筆想要將它們呈現出來。
忽地,燈滅了。
眼前一片漆黑。
她忍不住哀嚎一聲,要不要這麼對她啊,好不容易靈感來了,居然停電了。
不行,去找支手電來。
裴小伍起身往外跑,因為急,軟底拖鞋打在實木地板上,平素悄無聲息的,可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聲響著實有些大。
她索性將鞋子甩了,光了腳丫。
一出門,便撞在一根柱子上,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可是不對啊,下一秒,她覺出了異樣。
柱子怎麼可能帶著溫度。
不會是鬼吧?
“誰?”
驚恐的喝問沒完全發出來,嘴巴被一隻大手給堵住了,隨之傳來低低的警告聲:“別喊,是我。”
遲睿!
這麼晚了,他這是幹嘛?
她的心,突然跳得比剛才以為撞鬼了還要厲害。
掌心溫熱,很幹淨的味道,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巴,仿佛時隔了一個世紀的親密接觸,令她覺得……不適。
“唔,唔唔……”
她用力地掙紮,並發出一些單音,示意他放開她。
“我放開你,別出聲?”黑燈瞎火,孤男寡女的,要是被人看見了,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裴小伍使勁地點頭。
他舒了一口氣。
“是誰在那裏?”光束一晃,接著傳來一聲。
原本打算鬆開的手驀然收緊,他挾持著她閃進了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