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夢了？”v衝了杯咖啡，很顯然，她也睡不著。
巴基從沙發上爬起來，夢中麵孔籠罩在腦海中，與v的臉重疊。
他堅持睡沙發，也幸好整座公寓都是開放式，除了衛生間其他地方並沒有隔間，方便v確認巴基的情況。
醇香的咖啡味在他嘴邊回旋，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小的時候總是做噩夢睡不著，孤兒院的好朋友就會跟我睡一張床，然後把手搭在我的手上，一晚上不離開。”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他的手掌上，臉上展出月光下如太陽般溫暖的笑容，“聽說這也是她的媽媽以前哄她的辦法。”
在過去被隱瞞的記憶裏，那隻溫暖的手一直伴隨著她，直到墜入地獄。
——
巴基躺在床上，盯著那張臉出神。
粉發的女孩依舊眉頭緊皺，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很難想象一個人在夢中還會哭泣是種什麼體驗。
他想為女孩擦拭眼淚，右手被她牢牢禁錮在手中，左手是冰冷的金屬指節。
做噩夢的永遠不止巴基一個人，他們都負重前行。
太陽再次打到v臉上，她討厭太陽，但是常年的生活習慣讓她從不讓自己睡得太死。
睜開眼睛，那隻大手依然乖乖的在她的手背上任她依靠。
“早上好，”藍綠色的眸子水汪汪的注視著她，“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我也是，剛醒。”
“騙子。”v揉揉被她壓了一晚上的手掌，都不需要跟四季寶確認，眼角黑壓壓的褶皺就能看出來他並沒有好好睡覺。
巴基看著那隻笨手匆忙的摳破雞蛋殼，然後打在碗裏，又拿著勺子打算撈出蛋液裏的碎殼。
看樣子下一步應該是要把手伸進去取蛋黃了。
怎麼會有人連打雞蛋都不會呢？
他繞到v旁邊，從那個裝著食材的袋子裏取出雞蛋牛奶和麵粉，攪和攪和做成了麵糊。
又憑借記憶，熟練的熱鍋，下油，翻麵，美味的pancake撒上楓糖漿，切好水果擺盤。
“謝謝。”她倒掉手裏沾滿碎渣的雞蛋液，乖乖坐到桌子上享受早餐。
他的手藝如舊，相同大小的薄煎餅，恰到好處的甜度，和過去一樣為她選擇了多糖，他自己則是一點楓糖漿沒有用。
巴基端著她床頭的那張照片。
v，史蒂夫·羅傑斯，不認識的女性，和另一個他。
70年之久，他們對這個世界藕斷絲連，所存在的證據也就剩下這些‘絲’了。
車輛駛入碩大的郊區別墅，司機很客氣的拉開了門，“女士，到了。”
奧利維亞今天狀態很好，坐在花園裏等他們。
她前幾年出演了最後一幕戲，從此離開影壇，如今已經80多高齡的人現在還生龍活虎一般。
“你才80高齡！”奧利維亞幹癟的手拍了拍她，“你倆都百歲老人了！”
v和巴基四目相望。
巴基確實是百歲老人，可她滿打滿算應該隻是個30來歲的靈魂！
嗯要是加上v和強尼的年齡好像也確實是芳齡百歲。
“別這麼說，”她淺嚐一口紅茶，口味極其淡薄，“他是28歲的小夥子，我是24歲的美少女。”
奧利維亞毫不客氣，白了她一眼，“那你們意思的就我最老了？”
說錯話的v嘴巴一張一合，硬是沒吐出一個字。
“v，”奧利維亞清亮的眼睛抬眼看著那個緊皺眉頭的熟人，“我有事想和詹姆斯談談。”
“啊？好。”v看到巴基肯定的眼神，點點頭離開了花園。
敘舊這種事還是他們自己來吧。
v不想長篇大論的講述太多過去的事，相比v，奧利維亞更有說服力。
她比v更懂得為人處世，再加上從小相識，隻能辛苦八旬老人多費費口舌了。
上次來到別墅是天黑，她沒有仔細觀察過整座別墅，寬廣的樓梯間擺放著許多照片。
有些是以前從玫瑰俱樂部就有的，有些是奧利維亞進軍好萊塢後的，陌生人占大多數，還有些是他們在俱樂部的照片。
一路從泛黃黑白色到如今的高清影像照片。
短短一截長廊便是人的一生，而對於照片上三個‘百歲老人’來說，不過是眨眼之間。
跟奧利維亞的秘密談話顯然讓巴基的僵硬的臉放鬆了許多，她得意的向v拋出表情。“我給你們定好了機票，明天就離開紐約吧。”
她的語氣裏帶著幾分不容反駁的霸道，仿佛是在宣告著自己的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