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別告訴我這是新野城外戰（4）
（李典視角）
我十分小心謹慎的，側眼瞧看向呂翔，見她雙眼發直瞧看著前麵那個已然是沒了任何生氣的哥哥，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可能是在回憶她與哥哥的事情種種，也可能是在思量今天晚上還能夠和誰一起睡。我不知道，但在我的眼中，我隻看到了不斷往下掉落的淚水，以及嘴中不斷重複輕聲喚叫著的“哥哥”二字而已。
然而，此時候在另一邊的趙雲並未繼續喋喋不休的說話，也未像個粗人一樣的罵罵咧咧。隻是瞧看著這邊。進而走到了呂曠的馬匹旁邊——
“趙雲！你這是要——”
我本以為她會做些什麼事情，然而事情並未像我想象的那樣。
踏踏踏踏。
她隻是拍了下馬屁股，讓馬匹拖著已經僵在其上的呂曠回到我們的身邊。進而，她同樣抬起手去，停住了身後的呼喊聲音。
“你們應該感謝我，給他留了個全屍。”
趙雲嘴很毒得說著，然而抬眼去瞧看她的模樣，同樣和她的行為一樣，並未顯出什麼狂妄與自大。反之，則是體現了對於死者的尊重。
這或許才叫體麵吧。如果不是這種場合，我是要給她打滿分的。
踏踏踏。
“哥哥。”
不知是否是馬匹通人性，它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了呂翔的身側。呂翔輕輕呼喚，並未像剛才或者前幾日那樣一下子撲上去。隻是抬起顫抖的雙手，摸了摸他哥哥的這張已經僵硬的滿是胡茬的麵孔。淚如泉水般往下流淌著。
我雖然很想說生死無常，但這種情況下顯然我還是不說話為好。更何況，這次的事情我不能說一點責任沒有。
現在我所能做到的，也隻是怒目趙雲和她身旁的副將。進而，準備在某個大意的點上，直接讓軍隊發起進攻。我不知道呂翔現在還能不能戰鬥。但即使她不能，我也必須如此指揮部隊。
畢竟，戰鬥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單挑失敗武者陣亡，雖然對士氣很有影響，但憑借著兵力優勢，打贏這場戰鬥機會還是很大的。
現在雖不能夠為呂曠多做些什麼，但至少這場戰鬥還要繼續打下去。
因此，此時候我與趙雲對視起來。她瞧看向我，我同樣瞧看向她。等待一個氣氛的臨界點。而在這個時候，我再一次發現了我的技不如人。
明明剛才她可以接著勝勢朝這邊衝吼過來，一下壓下我們的氣息，但她卻沒有這麼做。而是給我們一點時間來慰藉已死的將領。
天空之上，無有一片雲彩。無有鳥叫，時有微風。
就在這時候，一陣頗帶力道的風團襲來，卷起那陣陣黃沙。
——就是現在！
“各位！衝啊！”
我果斷祭出長槍，指向空中。
下一刻，身後的萬千人馬瞬間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呼喊聲音。我一個眨眼功夫，在我的雙眼之中，整齊劃一的部隊仿佛餓狼猛虎一般撲向新野城的方向。
“殺啊！”
前方的趙雲的副將同時也喊叫出聲音來，立直長槍大呼一聲，一抓馬匹便帶領著部隊衝了過來。
眼看著前麵兩波隊伍就要彙聚在了一線上，而自軍的部隊也已經衝出了半數，我認為我也應該往前去衝鋒了。
這個時候，我回身去望呂翔。見她依舊是一副失神的模樣，懷抱著哥哥的同時雙眼也發現了我這邊的視線，與我對視了下。
“你還可以嗎？！”
我大聲呼喊著去問道，呂翔那邊聽我如此一說，則馬上點了點頭。
“百人將。”
“在！”
呂翔用著頗為顫抖的聲音說著，呼喊過來一個她下屬的親衛隊長。見她皺起眉頭來，擺出一副讓我有些難以置信的正經姿態來。
“你拿住韁繩，帶隊回去樊城吧。”把呂曠的遺骸放在馬上，抓起那匹馬的韁繩送到那百人將手裏，“保護好哥哥，不要讓哥哥受潮發臭。”
吸。
說到這裏，呂翔依舊是哭了一鼻子。但馬上，她把手中槍顛了一下，用力抓緊瞧看向我。這應該是在示意她已經準備好了的意思。
嗯。我也點點頭。
“軍士們！繼續衝啊！”
“衝啊！”
我抬起長槍，一拍馬屁便飛奔出去。而身後而呂翔也同樣咆哮著跟在我身後，往前衝鋒著。
此時候已經對壘起來的第一線已經延伸得很長了，兩軍戰士勢均力敵，相互廝殺。
嘿！
我一個拍馬飛身躋身過去，見有敵人衝來便橫掃上去。
呀啊！
餘光在看另一邊，見呂翔也已經動起了架勢。雙手持槍左右廝殺，甚是勇猛。一個挑槍，直接把幾個人挑飛了出去。
即使她嘴上說暫時不回去在意哥哥的事情，但這種時候泄憤也是可以理解的吧。那股怒火，應該是很難壓抑下來的吧。然而，這一點在進攻方麵或許還可以起到一些積極作用。旁邊的親衛隊在這個時候也都已經是大力前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