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想著，我一邊爬上田坎往回走。
經過一處梯田的時候，眼光卻突然瞥見一朵晶藍色的花苞亭亭玉立，隻不過看起來有些蔫氣兒。
我走了過去，卻正是昨天那個老太婆當作雜草一樣拔掉的，最後一枝琉璃百合。
被重新栽進了土裏。
我不由愣在原地，隻感覺嘴裏苦澀，四處搜尋了一下，那個老太婆卻並不在。
要等等嗎，至少再道個歉吧……
“啦啦啦……我有一二三四五顆星星，掛在樹上，今晚它會飛~走嗎~”
“啦啦啦……我有六七八九十顆星星，種在樹下，明天會長出~月亮嗎~”
傻丫頭哼著首像是自己編的歌謠，從木製的吊橋上走過。
她去的方向好像就是我暫住的那間草房子，但看見了我在這裏，立刻飛奔到我麵前，笑吟吟道：“你要星星嗎？”
“不要。”
我轉身就走。
她立刻跑上來像之前一樣抓著我的手，依舊笑著，“為什麼啊？”
我卻想起她扯走琉璃百合時，看著我時，那叫我感到可怕的笑容。
“為什麼？”我掰開她抓著我的手，一字字道：“我不是叫你不要再拿別人的東西嗎？”
“我沒有。”
“還說沒有，你是不是搶了可莉的蝴蝶？”
“你為什麼不送東西給我？”
“我為什麼要送東西給你？鞋子是你偷來的，花是你搶來的，有哪樣東西是你的？偷搶拐騙謊話連篇，你帶我去了山洞，我也救了你一命，救了你一命你能理解嗎？我欠你什麼？”
我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語氣，但這時候話一開閘，怒火就不可抑製地傾瀉而出。
她臉色蒼白地看著我，然後拿出蝴蝶放在我手裏，轉身跑掉了。
我看著她的身影離開視野，站立良久，低頭看著手裏的蝴蝶，揣進兜裏往回走去。
好煩。
“你見到村長了嗎？”
之前遇到的那個煙槍老頭迎麵走來，笑著問道。
“見到了。”
“我剛剛好像看見那個傻丫頭了，是不是偷搶了你什麼東西，跑得那樣快哈哈？”
我抬頭看著他，“她經常做這種事嗎？”
“對啊，所以她娘才老是打她嘛，現在是越打越傻了，整天瘋瘋癲癲的。”
“她是被打傻的？”
“那倒不是，原先挺聰明伶俐的，大概是兩三年前吧，怪物闖進了村子，她爹為了保護她……”老頭又吃了一口煙，“估計是嚇的。”
“其實傻一點也好，活太明白遭罪的是自己。”他繼而又歎了口氣。
我略微沉默，又問道：“我看這兒有很多空的住房，那些人呢？”
“也是嚇的，原先有千八百人，現在走得隻剩四五百人了……”
和煙槍老頭聊了幾句後，我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在輕策莊裏仔仔細細轉了一圈。
然後可以確認的是，除了橋下那一尊，還有山洞裏的以外，輕策莊其他的岩尊像都被毀壞了。
雖然不排除有的岩尊像在千年的時光變換中藏在了地下，但是就目前看到的一些損壞痕跡來說，已經有大量的岩尊像消失了。
傍晚回到草房子後，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小鍾離，岩尊像已經被毀了，告訴他也是徒增煩惱，而且就現在輕策莊的情況來看，一切生機勃勃也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