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著走了一陣後,少女忽然開口道:“池魚先生……預選賽是……明天什麼時候呢?”
我微微愕然,“你同意參加了?”
“池魚先生既然都已經報了名,芭芭拉肯定不能讓池魚先生失信別人呀。”
少女緊張地握著吊有花燈的木棍,低著頭,“但是芭芭拉不知道唱什麼歌……其實池魚先生唱的歌都很好聽呢,池魚先生最喜歡哪一首呢?”
“芭芭拉醬不管唱什麼都能通過的。”我說道,然後想了想,“至於我最喜歡的歌……”
離點亮神之眼的時刻越來越近了,我幫她找回信念的承諾馬上就要完成了。
我看著身旁的少女,秋風撩動著她的發絲,卷著她透白的紗質長袖,單薄的身軀讓人有種想要抱住的衝動。
我清清嗓子,先揀了段副歌唱起來。
“再來一個我,將孤獨的我擁入懷中~”
“再來一個我,承受我的愛意洶湧~”
“讓我們在世界翻覆的此刻做夢~”
“我們如此地不同,卻有相似的心在跳動~”
“連呼吸都相融……”
黃昏的顏色染盡了街道,空曠的璃月港燈火迷離,這座城市裏回蕩著我最後的歌。
……
翌日早晨,先跟行秋學了劍法,再去不卜廬看了看小鍾離,之後我便踱步到往生堂。
我站在門口遲疑良久,擺渡人麵無表情地看著我,那眼神裏沒有任何情緒,我感覺就像被死人看著一樣。
最終我還是下了決定,從往生堂的側門走了進去。
寬敞明亮的堂院裏幾乎沒有什麼物件,空蕩蕩的除了一口井外,就隻有堂屋前那一株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的梅花樹。
我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走到梅花樹下,堂屋是從外麵鎖著的,台階上隻落有梅花,沒有人。
我感到心裏一涼,她不是說會一直在這裏等我嗎……
這家夥果然是捉弄人的吧。
可惡啊,沒想到還是著了她的道。
明明我那麼清楚,這個三歲就通讀名卷的家夥,聰慧至極,古靈精怪,跟她打交道絕對要當心。
我蹲下來,從台階上拈起一片梅花放在手心裏,紅得嬌豔,美得純粹。
被她眼裏的梅花騙了。
還好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倒也說不上多麼氣憤。
“呼。”
忽然有人吹走了我手上的梅花,我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玄衣少女,兩手撐著膝蓋,俯身看著蹲在地上的我,深絳色的雙馬尾幾乎要拂到地麵。
“你想好了?”
她喜滋滋地說道,吐出的每一字都那麼清脆,像是在人的心上跳動的精靈。
我怔了一下,隨後不在意似的點點頭,站起身不去看她的眼睛。
“嗯,但我有個條件,胡堂主。”
她直起身,然後在梅花樹下踮起腳來,把自己的帽子放在了我頭上。
“現在你可以叫我胡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