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察,我是和我老師一起來參加…”能感覺到,回憶這種事情對郝察來說簡直是種折磨,他的聲音變得哽咽,大口地喘著氣,一種無力抽離的窒息感包圍著他。
但理智,或者說郝率告訴郝察,說下去才是對的,“一個視頻會議,然後…然後就遇到了……意外……我的老師呢”
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其實郝察大概也猜到了結局,但還是執拗的問著,“他怎麼樣了……”
醫生和護士又麵麵相覷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閃。
“姓名郝察,記憶正常,生命體征也正常。”醫生開始讓旁邊的護士記錄。
郝察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關係的,我理解的”
盡管已經見慣了生死,但這種事情仍讓他有些……無法形容的感覺,“我現在在哪裏。”
”市二院,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嗎?“醫生明顯知道郝察的來曆因此也把他當作同事說了起來。
“我不知道…對我來說,隻是經曆了一次昏迷,主觀感覺上沒有多久…”郝察麻木的回應著,“我昏迷了多久?”
盡管郝察沒有表情,但處於特殊狀態下的郝率還是能完全體會到他的感受。
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幾乎讓郝率靈魂分裂。
醫生看了郝察一眼,“現在時間是2021年1月15日,距離市一院爆炸案過去一個月了。”
“有調查出什麼嗎?”郝察聲音有一點顫抖,“我的病情怎麼樣了,”
隨後盡力擠出一個微笑,“麻煩你們了。”
“複健順利的話月底你就能出院了,你的手腿都是小傷,腦震蕩昏迷這麼久我們也沒想到,好好休息吧。”醫生合上文件夾便像是逃跑一般的走了出去,一旁的護士過來幫郝察調整吊瓶。
盡管是同事,盡管能理解。
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怎能不讓人同情?
尤其還是在郝察表現得如此正常,如此通情達理的情況下。
雖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懂事的孩子才更讓人心疼啊!
“護士小姐,能把我的手機拿過來嗎?”郝察低著頭,安靜的說著。
”emmm,你的手機在事故裏已經摔壞了,如果要聯係家人的話用我的吧。“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把哆啦A夢手機殼的手機逃出來遞給郝察。
正是這句話,一股更強的悲傷灌進郝率的靈魂,讓他忍不住在半空中翻滾起來。
但郝率能理解。
護士雖是無心之語,卻像蓋倫出輕語一樣。
沉默又破甲!
安排這種橋段的主腦,你簡直罪大惡極!
家人?郝察哪裏還有家人呢?
父母死於車禍,導師死於爆炸,而自己呢?
自己的生命能延續,完全都是他們的犧牲!
現在自己哪裏來的親人呢?
親人都死在他眼前了啊……
郝察接過手機,另一隻手無意識的用力攥著床單,家人……家人……
一股子酸意衝上兩人的大腦,郝察連忙頭低的更深,盡力睜著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用力過度到臉都變得紅起來,但是能怪誰呢?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自己啊……無力感和巨大的悲傷充斥著郝察的心,連帶著郝率也生不如死,“謝謝你。”
郝察帶著濃重的鼻音小聲說道,隨後盡力集中注意在手機上搜索有關之前大爆炸的新聞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