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軒。
“龍王祭結束了嗎？”
他看到眾人，還有些驚訝。
“已經結束了，”郝率打量他的狀態，“你還好嗎？”
“他把我綁在這裏了，分了我一縷魂過去。”小軒搖了搖頭，帶著些許的清明，“我快死了吧？”
他動了動自己的手，在椅子上掙紮了一下，卻沒能下來，臉上的鬼紋淡淡的。
隱約間，郝率覺得他眉間帶著一股黑氣。
郝率走到他旁邊，猶豫了片刻，“你有什麼願望嗎？”
“沒有什麼，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把奶奶帶回去吧。”或許是將死了，他話也多了起來，“天師那個人，很奇怪。他明明熱衷於龍王，到最後卻把我捆在這裏，不讓我過去。因為他害怕我死在那裏。明明是他讓那些狂熱的信徒打我的，但最後，他還是救了我。”
“如果他成功了，你們應該全都死了，所以，他失敗了。”
“就像他捏死一隻麻雀，也隻是覺得……那隻麻雀活不下去。他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我從來看不懂他。”
他動了動，還是不能下來。
就像有無形的枷鎖捆著他。
“信仰龍王和菩薩心腸並不衝突，他隻是按照他的邏輯在勸人向‘善’。”郝率的眼神閃爍，低下頭，看著天師原本的座位。
那個座位上放著一個奇怪的小戒指。
末回湊近看了一下，“咦……這是聚魂用的法器嗎？”
小軒也看過來，唔了一聲，似乎是枷鎖消失了，他抬手收拾著棋盤，“是吧，是我的。他扔在這裏了。”
隨後郝率將它撿起來，看向小軒，“這是你的‘住所’嗎？”
“嗯。”小軒點著頭，收好了棋盤：“本來這個在我爸爸那，他想讓我幫什麼人，就會把這個給誰，因為龍王祭，他把這個收回了了，”
“看來這就是他最後的選擇，”郝率歎了口氣，“他選擇放你自由，你能自己持有這個戒指嗎？”
“我不能碰這個，這是他的規矩。”他搖搖頭
“沒有規矩了，一切都結束了”郝率將戒指放在手心，對著小軒攤開手掌，“這應該也是他最後的善。”
……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碰到這個，就會被它懲罰。”他說著，歎了口氣，試著伸手碰了一下法器，然後嘶的一聲收回手，“疼。”
“你們要帶我走嗎，雖然我感覺我應該活不了太久。”
他坐在椅子上搖了搖腿。
郝率回頭看去，看向眾人。
斂月正在跟江薑說些什麼，江薑也振振有詞，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而沉默則纏著陳十，讓他看自己身上的傷口，一旁的末回也隻是看著外麵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樣子是沒得選了。
郝率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
小軒有些疑惑，卻又好像很開心，隻是臉上不顯，他眼睛都亮晶晶的，看向郝率。
“你這孩子與我有緣啊……”
郝率看著眼前的小軒漸漸變淡，隨後消失，郝率隱約間感覺到自己手中的戒指上多了個小東西在睡覺。
然而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裏了。
莫名的，郝率仿佛回到了那個大雪紛飛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