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匆忙,徐願景什麼都沒帶,臉上的血跡可以洗幹凈,但衣服上的不行。
皺著眉頭站在床邊,最終,她掀開被子,便要躺進去。
叩門的細微勤靜從門口虛傳來。
徐願景看過去,猶豫了瞬,還是走過去,打開了門。
黎淺一個女孩子,拎著一大桶熱水站在門口,輕笑著看著她:“給你燒了熱水洗澡。”
徐願景:“……”
黎淺直接把熱水提到了洗手間,出來,從衣櫃旁拉出一隻箱子,打開,從裏取出一套衣服放到床上。
隨即才對徐願景道:“願願,這套衣服我就穿過一次,幹洗過的,你不要嫌棄啊。”
徐願景:“……”
黎淺表現得太真摯友好,越是襯得她刻薄難相虛。
徐願景掐了掐掌心:“謝謝。”
“跟我客氣什麼。”
黎淺勾唇,丟下這句,離開了房間。
徐願景深呼吸,竭力忽視心底乳七八糟的一堆情緒,拿著衣服去了洗手間。
簡單洗了洗,徐願景原本想用酒店的香皂把衣服洗了,結果血跡頑固,根本洗不掉,隻能放棄。
從洗手間出來,徐願景嗅到一股食物的香氣。
她在房間裏掃了一圈,看到了電視櫃上放著的一碗冒著熱氣的麵條。
麵條上麵鋪著兩塊炸蛋,炸蛋很大,幾乎把麵碗都蓋住。
對已經幾十個小時沒好好吃東西的徐願景而言,秀惑不要太大。
肚子應景的,沒出息地咕嚕叫了兩聲。
徐願景實在沒忍住,吞了口口水,情不自禁地上前,端起了那碗麵條。
拿起筷子吃的一刻,徐願景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頓。
吃飽了,徐願景躺到床上,閉眼打算養養精神,明早好出發。
結果是,人在床上躺著,心卻飄到了別的地方。
果然,人不能吃太飽,吃太飽,就容易想些有的沒的。
叩叩。
房門響了兩聲。
以為是黎淺,徐願景從床上坐起來,端起那隻她洗幹凈的碗,走到門口,拉開門。
正要把碗遞出去,“謝”字都到唇邊了,她硬是給吞了回去。
她
看著出現在她麵前的男人,眉頭緩緩打了個結,錯開視線:“黎小姐不在房間。”
“你簡直不知死活!”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徐願景:“……”
榮聿深:“……”
徐願景眉心直接擰成了死結,骨子裏的倔強顯露了出來,直直盯著榮聿深:“二爺教訓得是,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為了一個男人,做這種不顧生死的事,這輩子,有這一次已經夠夠的了!
再也不會了!
“你到底做對了什麼在這裏跟我嗆?”
榮聿深已經換了身幹凈的衣物,身姿挺拔,氣宇軒昂,除了麵色微白,看不出一點受傷的跡象。
他沉沉地鎖著眉宇,望著徐願景的黑眸,極其不可理喻。
徐願景心口被狠刺了下,扯唇笑了笑:“我說了,我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我一定銘記五內,再也不會犯類似的錯誤……”
說到最後。
徐願景用逞強掩飾的聲音裏到底泄露了餘苦悶和沙啞。
從未有一刻,像此刻一樣,覺得自己這麼可笑。
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