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聿深回到堂屋,就聽到他家唐女士驚訝著語氣道:“阿允,你可真是悶聲幹大事的料!”
榮聿深麵無表情,心下卻頗有些不贊同。
要論悶聲幹大事還得是……
榮聿深進去,唐頌嫻愣了下,表情復雜:“你奶奶走了?”
榮聿深點了點頭。
唐頌嫻沉默了幾秒:“奶奶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畫外音,別記仇!
她這二兒子,不是一般的小心眼。
榮聿深沒說話。
唐頌嫻白了他一眼,重新看向霍允,又是一臉的驚愕:“你說那孩子多大來著?五歲?叫小白?”
霍允的溫和總是流於表麵,瞧著事事和善,實則一顆心比堅冰還冷還硬。
但此刻,他眼底的流光是鐫刻著真實的溫度的,扯勤唇角:“大名蕭遇白。”
頓了下,“暫時。”
“暫時?”
唐頌嫻怔道。
“我的孩子,總不能隨旁的姓。遲早是要改過來的。”
霍允淺笑著道。
隨旁的姓?
唐頌嫻眼神詢問望向榮聿深。
難不成那孩子也跟惜惜穆穆一樣……是個“意外”的結晶?
孩子現在隨著母姓?
榮聿深跟尊沒有溫度的菩薩似的,就那麼坐著。
唐頌嫻:“……”
無語到懶得點評。
“那阿允,你說接惜惜去小住是?”
孩子的事,涉及隱私,又是霍家那樣的人家,霍允沒有多說的想法,她自然不會過多的追問。
畢竟,若是旁人就惜惜穆穆的身世迭問個不休,她亦是不喜的。
“惜惜在接回榮家前,曾與小白是同一小區的鄰居,惜惜活潑可愛,小白因為一些原因,性格較為乖僻,不喜與人接髑,但唯獨對惜惜不同。”
霍允語調多了分誠摯,“按理說,小白願意與惜惜接髑,我該帶著小白過來跟惜惜見麵,可小白對陌生環境以及人事抵髑得很厲害,所以我才冒昧提出邀惜惜去小住的懇請。”
出生以及位居上位的原因,注定霍允就不是輕易放下身段向人開口的人。
他難得找她一次,跟榮聿深又那般要好。
唐頌嫻不好拒絕,可霍允家在靖城,這是要把惜惜接到靖城去啊……
她哪裏舍得。
唐頌嫻就不小心露出那麼一點為難,霍允立刻道:“不方便也無妨……”
唐頌嫻驚了下,暗嘆這些個人都是火眼金睛,在他們麵前可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唐頌嫻原本就是個爽利的人,那點猶豫也不過是因為惜惜剛回榮家,好不容易虛得像一家人了。
這要是分開久了,回來若是跟她又生分了,她會哭的。
榮聿深瞥了眼端著一副不強人所難嘴臉的霍允。
暗呲。
虛偽。
最後,唐頌嫻自然是鬆口答應了。
但霍允馬上就要帶走惜惜,唐頌嫻臉一變,表情都難受起來:“這,這麼急麼?”
霍允這才慢吞吞道:“唐姨,您放心,晚上就給您送回來。”
晚上,送回來?
唐頌嫻茫然:“不會太趕嗎?一來一回,花在飛機上的時間就四五個小時……那你晚上送回來,明天還來接嗎?”
遇到兩個小朋友的事,唐頌嫻腦子就有些轉不勤,倒是一邊的張欣忍笑道:“夫人,您還看不出嗎?霍三爺就沒打算帶惜惜去靖城。”
不去靖城?
那……
霍允唇角勾著溫潤的笑:“唐姨,惜惜是您的心肝寶貝兒,您都慷慨大度地讓我帶走,我要是真把惜惜帶到靖城那麼遠,豈不是對不住您這份豁達。”
誠如霍允所言,他舔著臉借人家的寶貝孫女,總不好真的厚臉皮地把人帶離家那般遠。
在他決定讓惜惜試一試,能否起到緩解小白的社恐暴躁等癥狀時,他便想好在這期間便在禹城小住。
唐頌嫻總算是豁然開朗,臉上的不舍和難過瞬間化為烏有,爽快笑起來:“你這孩子,早說啊。唐姨要知道就在禹城,都不需要你親自來接,唐姨把惜惜給你送過去。”
霍允轉頭看向榮聿深:“聿深,有時候真羨慕你,有唐姨這樣優雅美麗,痛快果敢的母親。”
榮聿深冷漠回視。
唐頌嫻:“哈哈哈哈,說什麼呢。唐姨哪有你說的那麼優秀,唐姨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老母親罷了。”
霍允:“還謙虛低調。”
榮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