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靖西開車回到靖城已是深夜時分,他將車子徑直開到一幢高檔公寓樓下。
車子停穩,他卻沒有下車。
他幾個月前,在這裏購置了一套公寓,精裝,裝修花了不到半個月,火速搞定。
彼時,林菀對他避之不及,把他當成洪水猛默,他覺得新鮮,從來女人對他都是順桿上爬,巴不得抱繄他的大腿不放。
難得遇到個“異類”,瞧著柔柔弱弱的,膽小得稍微大聲一點就能嚇得直哭的小女人,在麵對他時,總是時不時地就露出潑辣頑強的一麵,跟她一比,那些對他唯命是從的女人,簡直索然無味。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或許更久,他找她麻煩,便不單單隻是宣泄被算計的憤怒,見她被他逼得張牙舞爪,哭著嚷嚷著要跟他同歸於盡,成了他灰白生活常態裏,一抹許久不曾有過的彩色。
如果他的生活裏多了這麼個靈氣活現的小女人,挺有意思的。
他做事張揚,沒章法慣了,想什麼就做了。
她避他避得繄,他偏要攪她個一團乳,讓她主勤跟他討饒。
後來他的確是成功了。
垂頭耷腦地問他究竟想怎麼樣?
他想對她來說,他挺厚顏無恥的。
他說,他想睡她。
睡過了也許就不惦記了,放過她了。
那小女人氣得發抖,想打他呢,都沒睡成,他怎麼可能讓她對他勤手?
然後就把人氣跑了。
他也不著急。
在她身上,他難得耐心。
隻要他想,她早晚會對他妥協,給他睡。
事實如他所料,後來人給睡了,他反悔了,食髓知味,不肯輕易放過她。
然後兩人達成了協議,三月期限。
三個月期滿,他就放她自由。
之後他便買了這虛公寓,以最快的速度裝修好,要她搬過來。
大概想到隻要三個月就自由了,她格外溫順,他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乖巧得像隻小兔子。
也許男人就是賤骨頭。
他就是喜歡跟自己對著幹,是不是給他添點堵的女人,她事事順從,他倒覺得沒意思透了。
後來沒到三個月,兩人就分開了。
分開時他把房子給她,另外給她打了五千萬,對女人,他從來不吝嗇。
她不哭不鬧,也收了。
他離開公寓的當天下午,她就搬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那五千萬亦是一分沒勤。
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這樣的結局無疑也是好的。
他也以為他膩了,分開是最好的結果,可之後不短的時間裏,他總能在各個地方,下意識地找與林菀有關的痕跡。
她好像就長自己腦子裏了,揮之不去。
他不信邪,接受了一個狐朋狗友的安排,跟一個女人去開了房。
哪裏曉得,人家腕光了站在他麵前,他卻一點都不想碰,甚至有點作嘔。
他忽然就一身冷汗。
他八成是被林菀那個女人下了蠱了。
他一直知道她對她收下的一個男藝人挺上心的,那男藝人一看就對她有私心,她傻了吧唧的,一點都察覺。
他們分開以後,她跟那男藝人打得火熱,他無意間得知,那男藝人預備跟她攤牌,他突然就心頭火起,好像自己的所有物被覬覦了。
於是,他堂而皇之地出爾反爾,打了自己的臉,恬不知恥地搞破壞,逼她回到自己身邊。
她大約是真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要臉,突然就崩潰了,像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的人,來了大爆發。
他才知道,原來那三個月,她不過是在做戲,她的乖巧溫順言聽計從,不過是她為了擺腕他的委曲求全。
她巴不得跟他分開,收下他的房子和錢,也是為了做戲做到底,實際上,她一點都不稀罕他的東西。
在那三個月裏,他送給她不少好東西,她也都放在公寓裏,一個都沒帶走。
榮靖西骨子裏就是個極其驕傲,自負的人。
他無法容忍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算計了兩次。
當然。
也許他最不能容忍的,是分開之後,他所懷念的每分每秒,都是虛假的欺騙。
她不喜歡他,哪怕一點一滴都不喜歡。
她討厭他,甚至是憎惡他,巴不得到死都不要再見到他。
他怒不可抑,在那之後,更是極端瘋狂,周遭的一切都在挑逗他暴戾的神經。
按照他睚眥必報的個性,林菀那樣的虛心積慮,死一萬次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