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白遊星會跟在一邊特別注意漓諾的身體情況。

“累了麼?渴了麼?要不要休息一下?”

或者“你在這邊休息就好,我去買水,很快就會回來的。”

總之就是諸如此類詢問,如果是路人視角的話,大概會覺得白遊星是哥哥,或者男友那樣的角色。

時不時也有住院的老人坐在路邊的躺椅上看著白遊星跟漓諾感歎,隨後樂嗬嗬的感歎一句話“真是郎才女貌啊”之類的話。

有時候這些話也會被兩人聽見,而每當那個時候漓諾的臉都會不受控製的一直紅到耳根。

本來白遊星也覺得被誤以為是情侶挺讓人害羞的,但看著漓諾的反應之後他突然就覺得還好了。

大概就是那種,如果在看恐怖片的時候有一個比自己膽小數倍的人在一邊大喊大叫的話,那麼就算自己膽子小也會沒那麼害怕了。

不過今天散步時漓諾並沒有平時那麼多話了。

雖然之前在外麵的時候漓諾也會因為社恐變得話少,但多多少少還是會主動搭話一下的。

可今天一直到散步結束,回到病房之了漓諾還是一言不發。

自己這大概是踩雷了吧,白遊星想,於是幾乎一路上白遊星都在懷疑自己明天會不會就被炒魷魚了什麼的。

當回到病房之後白遊星還是決定把沒說出來的後半句話給說出來。

“其實我之前說的話還有後半段的,隻不過我想著你應該會接話,然後我就順著你接的話說下去……結果說出來了就發現你好像有點不高興了……”白遊星撓了撓頭,開口道:

“其實我想說的就是……有沒有缺陷這個從一開始就不重要吧,就好像也不是所有老人都想去幹年輕人應該幹的事情。”

“畢竟現實也不是電視劇,沒有那麼多的盲人相當畫家,失聲者想成為歌星,沒有味覺的人希望成為廚師的。這種缺陷剛好影響到了理想的情況反而算少數,而且你的理想也從來不是相當運動員吧?”

白遊星問沒等漓諾回答又開始繼續說了下去。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有沒有雪妖症對你又能怎麼樣呢?想成為音樂家的盲人依舊可以成為音樂家,想畫出最美畫作的聾人依舊可以作畫。而患有雪妖症的你,也一樣可以去做自己喜歡事情不是麼?”

“就算在其他領域超越常人缺陷會依舊存在,但即便存在又能怎麼樣?我覺得你應該做的事情不是否定缺陷,因為缺陷不會因為否定而消失。而是接受缺陷,並且以‘有這種缺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生活方式活才對。”

白遊星深吸一口氣,等待著漓諾那邊的反應,因為這種“教人做事”的交流方式老實說很容易被人反感的,就算漓諾突然情緒失控白遊星也能理解。

但情況貌似比白遊星想象中要好不少。

“其實我第一反應是想要反駁你的,但我仔細思考了一下你說的的確沒錯……比起毫無作用的否定缺陷,讓缺陷變得無傷大雅才是正確的做法,甚至說這是很簡單易懂的道理也不為過。但是,就這些非常簡單易懂的道理,我從小到大身邊都沒有一個人跟我說過。”

銀白色長發在空中飄動,漓諾轉身微笑的看著白遊星。

“……果然,你跟他們都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