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歆為什麼要看得起文嶽霖？
是看得起文嶽霖明知南方雪災的後果，卻要借此與車前國公主在大周擴大毒圈？
還是看得起文嶽霖和褚承佑與北蠻勾結，獻祭數以萬計的百姓？
“重活一世，除了更惡毒之外，你大概混得還不如上輩子吧。”穆歆毫不掩飾地嘲諷道，“看看人家慕容離，已經是北蠻皇帝了。”
“你閉嘴！”
文嶽霖崩潰地衝向穆歆，卻不知被什麼絆到，狠狠地摔了個五體投地。
“郡王，可想要恢複黑發？”穆歆手腕翻轉，指間出現一根銀針。
“不勞煩大將軍。”褚承佑人之將死，說話中聽了不少。
“如果可以，能讓霖兒的頭發變白嗎？”
文嶽霖狼狽的起身，難以置信地瞪著褚承佑：“你在說什麼胡話？”
“霖兒，我想過很多遍，和你一起到白頭的畫麵。”褚承佑嘴角溢出鮮血，“哪怕是假的，也好。”
聽文嶽霖說了一晚上真心話，褚承佑終於將心底所有的疑惑都搞清楚了。
三年前的相遇，的確是文嶽霖精心策劃的。
不過，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褚承佑一見鍾情的，本就不是真正的文嶽霖，而是他想象中善良、聰慧、與眾不同的完美妻子。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掉那些疑點。
“見血封喉的鶴頂紅。”褚承佑凝視著文嶽霖，露出一個帶著血色的微笑，“霖兒，等你。”
穆歆方才就探到了褚承佑身中劇毒，隻是他與北蠻勾結叛國一事，按律當株連九族。
哪怕皇子無法誅九族，崇靈公主母子三人和晉安郡王府都逃不掉。
褚承佑在文嶽霖離開後，選擇戴罪立功。用拓跋宗和北蠻鐵騎的眾多機密，換取崇靈公主一家的安穩後半生。
“褚承佑！”文嶽霖伸出手想去扶住褚承佑，在碰到的那一刻，又收了回來。
“我不想死。”
“我還不想死啊！”
文嶽霖突然崩潰了，抱著頭縮到牆角痛哭。
“別哭了。”穆歆撓了撓耳朵，被吵得腦仁疼，“不想說遺憾就算了。”
怎麼回事？
文嶽霖驚恐地捂住喉嚨，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在我麵前玩毒？”穆歆隨意地用一個杯子砸斷了在燃著的香，“追魂？還是其他不值一提的小東西？”
“再重生一百回，你都不可能傷到我。”
穆歆本想著相識一場，如果文嶽霖的遺願別太過分，還可以斟酌著替她完成。
結果褚承佑還知道選擇輕鬆地自裁，文嶽霖卻執迷不悟。
看來涅槃水影響最大的，還是人的腦子。
文嶽霖現在真的是恐懼到了極點，拚命地搖著頭，用手比劃著表示自己還有話想說。
她還可以預告天災，還知道誰是隱藏最深的奸臣。
她還有活著的價值啊！
可惜穆歆不想聽了，從荷包中取出一枚種子。
“給你最後一個禮物吧。”
下一瞬，文嶽霖的眼睛陡然瞪大，被一顆巨大的捕蟲草吞噬。
這種死法，也算別具特色了。
若是文嶽霖泉下有知，也該滿意才是。
“害怕嗎？”穆歆看向不知何時冒出來的褚承澤，眼神透出寒光，威脅意味十足地把玩著一枚種子。
褚承澤點點頭：“好怕，要抱抱。”
穆歆一個響指催化了種子，用前些天在北蠻收服的變異草將褚承澤推到自己麵前。
然後，穆歆給了明顯被驚到的褚承澤一個大大的擁抱，輕拍他的背部，笑著哄道：“不怕不怕，本將軍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