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可以親手修改大周朝守孝的規矩,父母去世,改三年為一年。
穆首輔身為當代大儒大家,本來是一定會領著徒子徒孫,反對新帝這般任性的行為。
但褚承澤同時頒布的,還有徹底廢除殉葬這一重大決策。
文淵閣七位閣老激烈地辯論三天三夜,還有郭祭酒、禮部尚書、太常寺卿以及眾多當代名士,全部參與到了大朝會的論戰中。
最終,禮部尚書親筆,將殉葬從皇帝葬禮儀式中劃去。
洪熙帝的妃子們幸運地獲得了選擇的權利:既可以在宮中一隅頤養天年,也能出宮投靠子女,安度晚年。
而那些伺候過先帝,又到了年齡的宮女們,也大批量被放出宮與家人團聚。
一時間,洪熙帝的葬禮又多了歡聲笑語。
天下人紛紛讚歎,新帝果真是大孝子,不求虛名,隻為先帝積累功德。
當然,將守孝期從三年改為一年,一開始民間還是有不少質疑的。
直到大佛寺的了善方丈和龍虎山的張天師,聯袂傳道,佛門道教的信徒們,紛紛表示一年就是最好的孝道。
至於其中東宮暗衛、錦衣衛、暗夜軍分別出了多少力,就無需細究了。
喪事喜辦的同時,褚承澤到底沒讓洪熙帝一個人太過孤零零長眠,而是做主將施嫣兒移到了他的墓陵中。
就當是盡最後一絲孝道吧。
負責下葬事宜的禮部官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天家之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戶部呂尚書偷偷算了一筆賬,按照新帝削減宮人的幅度,不出五年,省下的銀子就足夠修建他最想要的大渡口了。
渡口一開,國庫的銀子還不蹭蹭蹭往上漲。
有了銀子,就能賺更多的銀子,看誰還說他比不上穆正清!
穆歆也去送了洪熙帝最後一程,她以前很看不上這位多疑吝嗇的皇帝,空有雄才大略,卻總為皇權和長生的欲望讓道。
後來走遍大江南北,接觸過形形色色未開化的百姓和根深蒂固的鄉紳,才明白了不管在什麼時代,要管好這麼大一個國,都不容易。
雖然在文嶽霖的上輩子,洪熙帝的剛愎自用最終釀成大禍,早些年還是有些功績的。
“陪我一起去看望母後吧。”褚承澤站在穆歆身側,伸出手,“讓她開心一下。”
穆歆握住修長白皙的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調侃道:“真不怕把人氣活了?”
“我說的是婚事。”褚承澤無奈捏捏穆歆的指節。
穆歆笑意盈盈:“那的確是最讓人開心的事。”
最好哄的皇帝,立即露出深深的酒窩,牽著未來皇後的手晃了晃。
先皇後的陵墓與洪熙帝相隔不遠,兩個當今世上最尊貴的人,像是散步一般邊走邊聊,去見逝去的親人。
洪熙二十五年冬,洪熙帝駕崩,太子繼位,廢除沿襲千年的殉葬製。
次年,新帝改年號為啟元。
啟元二年春,帝後大婚,大赦天下,萬民同喜。
啟元帝平定四方,改革均田製,頒布了一係列新政,在文淵閣的協助下,徹底清除了大周數十年的沉屙頑疾。
史上最特立獨行的皇後,一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不在宮內,卻獨占聖寵,還沒人敢有意見。
畢竟全天下的百姓,都等著皇後娘娘的新種子。
綿延百年的盛世,就此開啟。
史書上記載了褚承澤是如何開創啟元盛世,更是濃墨重彩地記錄下穆歆的不朽功績。
一代帝後,千古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