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魯根斬釘截鐵的回答並沒有出乎卡蘭德羅的意料,不如說,卡蘭德羅也很期待這個回答吧。
“也有所謂現場的判斷吧?你意下如何,雷魯根上校?”
卡蘭德羅接著問到。
“倘若是戰術層麵的判斷,是可以臨機應變吧,但是,就唯獨關係到國家層麵的戰略,是歸屬於外交上的事物,手腳誤以為自己是大腦的事是怎樣都不能發生的吧?”
雷魯根很辛辣的將話題還回去。
“而且,即使說是由軍方之間來談,這件事也很詭異,帝國駐義魯朵雅大使館不是有駐外武官嗎?或是說,駐在貴國的我方武官應該也可以談”
雷魯根接著說到,在卡蘭德羅剛剛張開嘴巴的同時的打斷了對方的發言,強行搶下先機,搶在試圖辯解的卡蘭德羅之前,先發製人地開火。
“還請別覺得冒犯,但是在私底下鬼鬼祟祟地互相送來特使這種存在,就算這是加斯曼閣下的判斷,也會叫人起疑吧?”
“也就是這項機密就是有如此重要。想將參與人數控製在最低需求上,考慮到保密,這麼做也是當然的事吧”
“那麼,就隻靠口頭約定嗎?就算是最前線的命令傳達,也會用文件來發送吧?而不是光靠口舌來實現,至少也要留下可供參考的保證”
帝國軍的參謀將校,說到底也是武官,可以理解去探尋敵情的命令,如果是擔任軍事談判代表,就會堂堂正正地努力達成使命,然而,如果要加入政治家行列,擔任傳達秘密「訊息」的密使,就讓人不得不感到驚訝了。
即使要我代為轉達,那麼傳話好了,卻連份文件也沒有?
要是擔任密使,帶這種可疑的口頭約定回去,很可能會被扯掉參謀飾繩,被上司罵著“開什麼玩笑!就憑這個也能答應對方?”並且被踢出參謀本部吧?
“原來如此,我理解你的立場了,然而,下官也不是幫忙跑腿的小孩子”
卡蘭德羅一副想要繼續把話題延續下去的樣子,卻讓雷魯根打心底的感到厭惡,不過,與其說是個人的厭惡,應該更像是對敵人手段的困惑吧?
雷魯根已經認定了,卡蘭德羅,就是敵人,雷魯根如此堅信著,不停的說著空話,妄圖用空頭支票來換取實質的利益,這種好事,怎麼不在雷魯根這邊發生呢?
“卡蘭德羅上校,我也理解貴官的立場了,但不好意思,請恕我直言,下官也不是幫忙跑腿的小孩子”
“所以?”卡蘭德羅看著雷魯根問到。
“能給我文件嗎?或者說,請給我文件,否則一切都是廢話,以此為基礎,此外免談!”
“用說的還不夠嗎?”
卡蘭德羅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說到,“還不夠哦!”雷魯根不發一語地注視起卡蘭德羅來,兩人就這麼暗暗的角力著,互相注視的時間,究竟經過了多久啊?一方麵不覺得有多久,另一方麵也覺得互視了相當久一段時間的奇妙空檔,最後,得勝者終於出現了。
說他放棄了或許不適當吧?感覺就像是看開似的卡蘭德羅上校,抬頭仰天,點了點頭終於鬆開了口,對雷魯根說出了他的決定。
“我就準備密封文件吧。能拜托你轉交給貴國的參謀本部嗎?”
“既然是同盟國的請求,就請交給我吧”雷魯根點頭答應到,卡蘭德羅上校的表情盡管有些僵硬,不過立刻就隱藏起來,換上溫和的表情,漂亮的切換。
“那麼,就先談到這吧,要是無妨的話,我希望能參觀演習”
交鋒到此就告一段落了嗎?並沒有,雷魯根始終記得參謀本部的囑托,其中以觀察義魯朵雅王國軍力為重中之重,現在,義魯朵雅的軍事演習,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那麼,機會難得,就讓我來幫忙講解吧,請跟我來”
“請吧”卡蘭德羅提議擔任向導,他的舉動與說明並沒有讓人感到任何隔閡,原本擔心剛剛的不愉快會不會留下影響,但看來就隻是杞人憂天,雷魯根為此鬆了口氣。
卡蘭德羅上校就以軍人的方麵來看,隻能說他是一名誠實且經驗豐富的軍人,畢竟,有想看的東西就會讓人自由去看,麵對提問也會詳細說明。
來到訓練場,義魯朵雅的軍事演習,不用說,精通該方麵事務的專家們所看到的景象,會因為映入眼中的事物得到很大的啟示,如果是軍隊的演習,就算是對外展示的實地證明,也能從中看出某些訊息,好比說,義魯朵雅王國軍的將兵所持有的裝備品看起來,就跟雷魯根經常會在資料上看到的戰利品一模一樣,嶄新的裝備呢,但並不是稀客,而是己方常有收繳的戰利品類呢。
隻不過,這邊的是正規進口貨吧?畢竟考慮到裝備太新,數量齊全的情況,就難以說是在戰場上取得這樣的裝備,畢竟是繳獲物,損壞、磕碰和使用損耗都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也難免沾上血跡和泥垢,同時數量也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