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漠邶最厲害的毒師。
他的毒,無色、無味、無口感、當時暴斃那是基礎。
他最厲害的毒,是初時服用毫無感覺,從第三天時,人才開始虛弱,然後五髒俱損,逐漸衰竭,人便沒救了。
這種毒,沒有解藥,一滴足矣致命。
從入口開始,就隻能等待死期。
幸運的是,你有時間立遺囑,不幸的是,你要一點一點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
下毒之人,還早在幾天之前,無從尋找。
現在這份毒,被漠邶的毒師下到了夏槿的茶壺裏。
她隻要喝一口,空間被鎖的她,也隻能等七竅出血,瀕死之時才能激活係統了。
下毒的匠人,神不知鬼不覺又低下頭,開始修剪花草。
大廚房送水的人,也退了出去。
護衛繼續站著。
屋裏的孩子還在討論課題:
“你知道生產率是什麼意思嗎?”
“俺不知道!”
“效率呢?”
“不知道?”
複習課業的金寶兒說:“來,我給你們說說……”
金寶兒小朋友,從來都是這群孩子裏麵的頭兒,從來都是像個大哥哥一樣的存在。
他還跟著掌櫃們走南闖北一段時間了,心胸開闊,經曆增長,人也成熟,不再是靠山村那個上樹下河的皮猴子的樣子。
他是真正的小掌櫃了。
虛歲十五,是個初長成的少年。
開始幫先生分擔。
幫孩子們講解完他說:“你們課上沒聽懂,怎麼不說?”
孩子們說:“大家都說聽懂了,俺還以為就俺沒懂呢,俺不好意思……”
金寶說:“求學沒有不好意思的,你們不說,隻有聽懂的人說話,先生便以為所有人都聽懂了,便隻會越來越快了……”
“啊,那我們……”
金寶說:“求學,要不恥下問,這是我第一次出去跑生意的時候,大掌櫃跟我說過的話,一直銘記於心……”
等夏槿上下一堂課的時候,問問題的人就多了,她也開始提問,並總結講課的經驗。
問題都是掰開了揉碎了講。
也開始計劃到:“以後,給你們也請一個講史的先生,結合起來聽簡單,再找兩個大掌櫃給你們講經驗,顏助教下午都在教室,你們可以多交流……”
看,先生當久了有經驗。
她覺得自己授課能力有所提升。
一直講啊,一直講。
嘴巴渴了。
汀芷倒水,她摸到水壺裏的水涼了,轉身出門,把壺裏的涼水倒在花草下麵,又回來重新倒熱水。
花匠不動聲色,但是修剪花草的空擋,把汀芷倒過水的花草一鏟子鏟了。
這毒劇烈,花草沾了就死,若是不鏟,遲早讓人發現。
他背著一筐花草走了,步子沉穩,絲毫不慌,也沒有回去再下毒。
毒師的素養,一個字兒,穩!
況且,
這個毒,一滴就夠了,他下到茶壺裏一顆。
這個藥量,沾在壺裏的那一點兒,都能要她的命。
夏槿還在講課,跟孩子們講課,其實跟秀才們講和跟厲害的繡娘們講不同,需要更詳細。
她也更認真。
當然嘴巴也更渴。
汀芷已經倒好了水。
她去拿水杯。
寒笙進來道:“先生,老五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