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輕易不出,但凡出手,無人可活,即使一擊不中,他也會鍥而不舍的追殺,不達目的,不會回來。
漠邶王說的她是誰?阿奴心裏清楚,阿奴道:“她沒死!”
漠邶王看他,他說道:“王上凶險,奴回來。”
阿奴狼窩裏長大,素來沉默寡言,這是他說的最多的幾個字,違抗的第一個命令。
漠邶王勅岩沒說話,他現在幾句話,都說的艱難。
阿奴立誓保證:“王好了,奴再去殺她,一定殺了她。”
漠邶王閉目許久,在眾人都以為他要睡著了的時候,他說道:“調集精銳,進攻邙山崖,常人都以為我們要從雁北口回漠邶,或者在繼續在東北集結,站穩腳跟,我們反其道而行之,現在西北空虛,剛好過邙山崖……”
……
夏槿在第二天上午醒來,一睜眼就看見床邊支的軟榻上一個靠著的身影。
那公子錦袍玉帶,皮膚略糙,五官英氣,眉眼浩然,疲憊的睡顏十分溫柔。
這當真是歲月靜好,夏槿沒出聲喊他,他應當很累了,奔襲一千裏,前鋒把步兵輜重甩下兩百多裏,快了一天的腳程,隻有五千輕騎兵突襲榮城外麵包圍的十萬漠邶軍。
如果她沒守下榮城,如果她沒射殺漠邶王,如果他沒來救她,不管是一千人守城的她,還是隻有五千騎兵的他,都是一場劫難。
所以,愛,是雙向的奔赴。
我在這裏等著,你不畏生死的趕來,彼此是彼此的後背,唯有信任是最深情的告白。
“先生醒了?”一聲脆甜驚喜的聲音,夏槿側頭看,是床一側侍立的丫鬟,她十三四歲的年紀,圓圓的臉,彎彎的眉眼,不笑都自帶一團喜氣,更何況,她還笑著說話。
夏槿的心情都跟著好了。
沈信也就睜開了眼,他從榻上一躍而下:“阿槿?阿槿醒了?哪裏不舒服?”
哪裏都不舒服,失血過多,昏睡兩天就喝了幾口湯,空間打不開,藥拿不出來,渾身躺的還酸疼,頭一動就嗡嗡的暈。
聽見他關切的話,不由自主就紅了眼。
某人一迭聲的喊大夫,丫鬟們跑來跑去的準備湯藥飯食,屋裏屋外,馬上就熱鬧了起來。
……
第三天的時候,夏槿就能靠著東西坐一坐,也能說幾句話了,不再動不動就頭暈的厲害。
戰事正緊急,沈信不能一直陪著她,況且為了不讓她看見自己的傷擔心,他也需要躲著換藥。
夏槿就靠著軟榻坐在廊下,夏日午後的廊下帶著幾分涼爽,幾個才梳頭的小丫頭拿著粘杆兒在粘知了。
圓圓臉愛笑的丫鬟小葵跟她講榮城的趣事,寒笙冷著臉站在台階前,被一群路過的小丫鬟看了又看。
“先生,我們四少爺說得了個不錯的玩意兒,擔心您養傷無趣,讓奴婢們抬過來,給您把玩一二。”
幾個丫鬟抬著一個箱子,這箱子鑲金雕翠十分精致,讓人一下就覺得箱子裏必定是個大物件兒。
夏槿問:“是個什麼?”
丫鬟臉色紅撲撲,時不時瞟一眼寒笙,十分驕傲的介紹:“我們少爺說了,這物件兒十分了不得,連積年的大家,都直呼稀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