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鐵器了,連個瓷器都沒有,石塊更是別想,所有一應餐具,全部都是木製的。
就這防守,別說一般人,隻要不是武林高手,就別想著出去的事兒。
當然,屋子裏住著的老者,也沒做過無用功,他一直住的泰然自若,從沒試圖逃跑過。
除了偶爾要求來壺酒,時常要求加個菜,也不會跟人說話。
現在他正在打坐,眼睛閉著,氣息沉穩。
外麵的一聲聲的急報頻傳,絲毫不能打斷他,直到隱隱約約能聽到的一句:“……榮城守住了……”,讓他睜開了眼睛,心裏感歎了一聲:了不得,少年出英才呀!
一柱香之後,帳篷的簾子被人掀開,盛王世子鄭燁走進來,他先拱手施了一禮,然後才說道:“左先生,叨擾了!”
“整這些虛頭巴腦的幹什麼?老夫的計策,也不見你們聽,假惺惺!”
名震天下的軍師,謀略大師,輔佐老鎮國公五退漠邶,輔佐小公爺沈信戍邊七年的人,他其實是個毒舌。
他這張毒嘴巴,是他屢試不第,次次落榜,還到處做師爺,到處被人攆的關鍵。
直到進了沈家,遇見老國公這個儒將,跟著上了戰場,才開始一展才華。
世子鄭燁沒被激怒,他神情都沒變,能在無數姬妾的盛王府長大,平時手段雷利,還能被人稱一聲禮賢下士,他其實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
他開始說明情況:“榮城守住了,沒想到一千人守住了榮城十幾天,等到了沈將軍的援兵,漠邶王重傷,漠邶十幾萬大軍散落在東北,沈家軍占據了主要城池,但因為要在西北兩線作戰,兵力十分分散,聽說漠邶王要進攻邙山崖,如今局勢複雜……而我們困在一線天之外,該如何做,請先生賜教。”
“哼!”左先生先給了個冷哼,又抖著山羊胡子翻了個白眼兒,然後才開始噴吐沫星子:
“讓老夫賜教?也好意思讓老夫賜教,老夫一共給過兩計,第一不要著急南下搶地盤,盛王老兒沒聽,說怕沈信回頭不認盟約,第二漠邶來時,回救東北,盛王老兒還是沒聽,說先避其鋒芒,怕損耗生員,做了無用功,不如等等……哼,好一個等,如今沒了封地,沒了民心,天時地利人和,快都沒了……”
左先生一頓數落,直到把素來鎮定的世子鄭燁數落的臉色快變了,他才意猶未盡的停住了嘴巴!
鄭燁再施一禮,恭敬道:“沒能尊先生計策,實在是失禮,但現如今晚輩已經接掌了這六萬大軍,還請先生賜教。”
左先生伸著手指點著人,噴著吐沫星子:“老夫有什麼好賜教?嘴裏說的恭敬,實際上又不聽,感覺老夫在放屁!”
鄭燁道:“現如今糧草已不足,必須有決策,請左先生不看晚輩,看看這六萬軍士,給指一條活路!”
左先生斜著眼睛撇他半晌,開口道:“回東北,把漠邶趕出去。”
“可是,不僅漠邶悍勇,沈信還會輕易讓我們留在東北嗎?”
當然不會,沈信又不是泥巴捏的,讓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左先生道:“幫忙擊退了漠邶就迅速南下,過一線天,奔襲往西進入淮南道,突襲拿下淮南,以後,就在那裏經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