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嗓門的在城下喊：“我們將軍仁慈，先給你們見識見識我們火器的威力，再考慮投不投降，告訴諸位一聲，記得躲……城樓上不要站人。”
這句話，一共派人來來回回喊了三遍，真的是一個十分友善的提醒了。
城上的人聽了，滿臉的稀奇。
這年頭，還要先展示威力？還要告訴別人記得躲？
不過反賊沈信雖不忠，但說話卻是極其作數的，百姓們不知真相或許人雲亦雲，但這軍營裏，很多人去過西北參戰，熟悉他的人有一少半兒，剩下的一多半兒，是各州府抽調的駐軍，從沒上過沙場的新兵蛋子。
新兵蛋子已經沒有上一座城那樣狂妄了，不認為自己能打的過沈家軍，但還是會嘀咕一兩句：
還不是有了個會奇門遁甲的先生才厲害，要是俺們有這麼厲害的火器，俺們也能怎樣怎樣雲雲……
以前新兵蛋子們藐視對手，會有千戶百戶附和，鼓舞士氣，現在，大家都在城牆上發愁。
是的，城牆上，現在守備沒有站在城樓上了，太危險。
他正在發愁，打，又打不過，隻怕命不保。不打，肯定要被問罪，京都的家人怎麼辦？
守備愁的眉頭緊鎖。
一眾屬官參將武官文官站在後麵等他的決策，這些人裏，發愁的不多，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被京都扣留家眷。
況且，大家都聽說了，會堰已經三十稅一，百姓歡呼雀躍，這不是沈信騙人的權宜之計，因為西北一直都是如此。
守備大人還在思考，城下已經結束了喊話，投石車被拉到了預測的位置，開始裝石。
夏姑娘站在一旁現場教學，她說：“如果扔到城牆上，淩空三尺炸開，如果扔到城樓上，因為有城樓，應該剛好在城樓上。”
督軍秦先生問：“城樓會怎樣？”
夏槿道：“如果蓋城樓的人沒偷懶的話，那這個城樓，應該是沒了！”
穀雨納悶兒，這是什麼意思，他問道：“那要是偷懶了呢？”
夏槿道：“下麵的城門應該也沒了。”
這麼準？可以算到這麼準？
大嗓門兒的傳令兵喊：“都離城門遠一點。”
城門上還站著的普通兵卒左看右看。
守備捏緊了手，朝城樓走去，一眾屬官看著他，不知是跟還是不跟。
城樓下已經開始點火，別說兩萬人之前要言而有信，就算是隻帶著一千親衛，也不能朝令夕改，說好的點火，就會按時點火。
城樓上的兵卒開始猶豫著後退，剛才人家喊了，這投石車投的不是石頭，是霹靂彈，不跑指定沒命。
可要是沒彈是虛晃一槍呢？臨陣退縮也沒活路，可誰不怵？本來都站著不動也還行，可一個人退，守備沒攔，就開始人人都準備退。
守備始終沒攔，還揮手製止了督軍上前以正軍法，他看著城下點火的火把，想到了京都的家人，自己老了，一把老骨頭，一輩子值得。
“大人，京都來信！”
這不，想什麼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