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枇杷膏,他看過了。

就算他再不懂藥理,一個天天在生死邊緣滾動的人,有沒有毒,還是懂幾分的。

所以,當一起上課的同桌催他快點兒喝的時候,他也就倒在了些在水碗裏。

但現在,胸口之處一陣陣的絞痛,筋脈都開始逆轉,他趕緊爬起來,一指點在同宿舍的人昏睡穴上,確保沒人知道他了。

然後自己開始運功。

運功到一半,一口血嘔出來。

月光下,黑色的血,刺目又驚心。

是毒!

他中毒了。

晚上時,他吃的食堂的飯,隻有那瓶枇杷膏,他一個人喝過。

思及此,趕緊拿出解毒丹服下,接著運起了功。

直到天明!

天亮時,他已經穩住了氣息,隻是臉色更加蒼白。

他看著桌子上的那瓶枇杷膏。

這是什麼隱秘的毒素?

難道,

她發現他了?

可為什麼不在他中毒不能動手的時候,進來捉拿?

她沒發現?

那為什麼給他下毒?

女人,

好深沉的心機。

同宿舍的人醒來,摸著脖子道:“痛痛痛,我落枕了,扶一下……!”

勅岩理也沒理。

拿著那瓶枇杷膏出了門。

吃了早飯,來到課堂。

他就算臉色再蒼白,因為易過容,反而不顯。

他坐在桌子前,枇杷膏放在桌子上。

宗小四路過。

“唉,這不是先生給你的枇杷膏嗎?”

嘴裏說著,就從桌子上拿起來把玩了。

話說先生就送給他了,也沒有送給自己。

自己才是她的首席弟子好嗎?自己那麼孝順,那麼好,好吃的想著她,好玩的想著她,自己的丫鬟都給她了。

自己的喉嚨也幹。

說著就把塞子打開了,聞一聞:“哎呀,還不錯!”

“可以給爺嚐一口不?”

勅岩沒說話。

沒說話那就是同意了,宗四少爺向來幹脆,承諾道:“以後有好吃的,爺也給你。”

說完走到課堂的最後麵,那裏有個火爐,不僅取暖,還溫著開水,讓學生課堂休息時喝。

宗小四拿過自己的青瓷茶杯,倒一點兒枇杷膏,衝上水,吹一吹,輕輕呡一口,讚道:“不錯不錯,清香不甜膩,很是潤喉。”

他喝的美,看見一個小男孩兒眼巴巴的看著他。

這小男孩才八九歲,就是那個幾何超聰明的孩子,一身補丁的衣服才換成完整的棉襖棉褲,臉上還是皴的,鼻涕穿暖和就少些了,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吸著。

孩子也得潤一潤啊,先生真是的,就知道給那誰,她不會是看人家長得俊吧?

宗小四道:“來,你竹筒呢?也喝點兒!”

“不……”,孩子有些靦腆。

宗小四道:“怕什麼,是不是這個,小爺給你倒……”

倒完遞給小男孩兒,男孩兒靦腆的接了?

“你叫什麼來著?”

“鐵蛋兒!”

“好喝不?”

“燙,還沒喝呢,不過好聞……”

“真是實誠孩子……”

兩人喝的歡快,後麵來教室的人也圍上來:“四少爺幹嘛呢?”

“喝水!”

平時大家不會跟勅岩說話,他氣質太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