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東緩緩走到風波亭外,正要進去的時候,那小女孩忽然衝馮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聲道:“打斷我姐姐的笛聲,她會搞死你的。”
馮東一愣:“你姐姐這麼凶?”
小女孩重重點頭:“凶得一批。你千萬別招惹她。不然你要涼涼,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瞥了眼這稚嫩可愛的女孩子,馮東笑了笑,隨後衝白衣女子道:“你怎麼會吹奏朱仙鎮這首曲子?”
這話一出,悠揚的笛聲戛然而止。
女子驀然回首,凝視著馮東:“如今的中海,能辨識這首曲子的人,除了我爺爺之外就隻剩下我了。你和馮氏帥府,什麼關係?”
聲音不大,卻有幾分冷意。
馮東凝視著這個女子,近距離看她,越發的感覺到她的傾城容貌。相比蘇紫煙的絕世容顏,她身上多了幾分出塵高傲的味道。
是那種真正漠視一切的冷傲。
馮東很想說,這首曲子就是太爺爺創作的。
但話到嘴邊,馮東忍住了,轉而道:“我聽一個故人吹奏過。所以認得。”
女子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也不知道是否相信了馮東的話,臉上多了一份愁容:“你可知道這首曲子是誰寫的?”
馮東道:“馮國華。”
女子道:“曲意是何?”
馮東道:“此亭風波亭,此曲朱仙鎮。此事……莫須有。”
女子略微詫異的瞥了眼馮東,微微頷首:“二十一年前,馮國華最後一次出征,越過兩江東出,在境外雪龍山擊潰十數萬大軍,辟地千裏。凱旋回歸的路上,寫下了這首曲子。而後在這個無人的地方,親自建造風波亭。他把自己比作嶽飛,朱仙鎮和風波亭湊齊之後,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東西。”
馮東渾身大震,喃喃自語:“莫須有!”
女子重重點頭:“是,他在二十一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轟!
馮東渾身大震!
爺爺,在二十一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知道馮氏帥府會覆滅?
而且,二十一年前……正好是自己出生的日子。
陡然間,馮東意識到帥府滅亡的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過了好一會兒,馮東才緩過神來,緊盯著女子:“你是誰?”
女子收起青笛:“寒冬落雪,梅花自開。叫我雪就好了。”
馮東又問:“馮國華是你什麼人?”
女子道:“他是我敬重的前輩大師,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雖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小環,我們走。”
言罷,女子翻身下地,徑直走出涼亭。
小女孩衝馮東做了個鬼臉,然後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涼亭中,隻剩馮東孤零零的站在山塘邊,一人獨立,倚樓聽風。
“太爺爺,原來你早在我出生的時候就知道了結局,為什麼不離開?為什麼不反抗啊?”
馮東聲音沙啞。
……
林間,山路崎嶇。
小環和雪兩個人順著山路往外走。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皆是美女。
“姐姐,你和一個陌生人說那麼多幹嘛。純屬浪費口舌。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陪我去買棒棒糖呢。”
小環屁顛屁顛跟在身後,嘟囔著小嘴。
雪沉聲道:“他不是一般人。”
小環歪著頭:“看他全身穿著不過兩百塊,也不像是有來頭的人。”
雪笑了:“他是馮國華的曾孫,曾經威震兩江,十八歲就擔任狼牙副軍團長的少帥馮東。”
小環頓時跳了起來:“少帥?我擦,他在三年前不是死於西山口麼?馮氏帥府百餘口人的屍首還是你收拾的呢。”
“這都怎麼回事?你放水了?”
“我的天呐,你居然膽敢違抗命令?你這是作死啊。”
小環大聲驚呼。
雪嗬斥道:“閉嘴。小孩子別問大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