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齡沒有聽見張懷瑾跟姚素珍說了什麼,人家夫妻兩個人的事情她也不關心。
她沒敢從前衙走,還好這是許縣的衙門,她之前跟母親來做客也算是熟悉,她從小路鑽了狗洞這才從逃出來。
縣衙外麵燈火明亮,張懷瑾的侍衛布置車馬都十分忙碌。
李延齡看沒人來追她,找到自己的馬騎上就跑。
她不知道自己騎得有多快,隻覺得耳邊都是呼嘯的風聲,耳朵從被凍得刺痛到漸漸麻木,可她依然不敢停下來。
可是要跑去哪裏呢?
回家?
外祖父死了,自己應該去徐家而不是回家。
可是自己去了徐家又能做什麼?
她殺不了張懷瑾,也無法處置姚素珍,能不能給外祖父要來封號也不確定,麵對高山一樣龐大的權貴階級,她根本無能為力。
身子也失了。
丈夫也跑了!
她還能幹什麼?
李延齡突然想到一個人,她眼睛一亮掉馬回頭,等在城裏找到王二的時候,她叫道:“帶上幾個人跟我走!”
“大小姐去哪裏啊?”王二從街角出來問道,他可不敢去打仗,給多少錢都不行,他就不是那塊料。
李延齡道:“事成之後給你五百兩,跟我去殺一個人!”
五,五百兩?
有二百兩的話不是那塊料也可以學了,何況是五百兩。
“大小姐等小的去找匹馬,我去!”
寧王城裏的餘孽好像都被殺死了,城門大開著,百姓都出來開始清點損失了。
李延齡和王二並幾個乞丐毫無阻礙地飛奔向城外。
他們跑了兩個時辰,李延齡坐下的馬兒眼看已經跑不動了,恰好天邊泛著魚肚白,一條波瀾壯闊的江水出現在了眼前。
王二見到起床搬運的工人,震驚道:“大小姐,我們到了府城了啊!”
李延齡點頭,“正是!”
她握緊了匕首四顧,並沒有看到自己要看見的人,那就等。
又過了一個時辰,天已經大亮,碼頭上行人來來往往,李延齡看著城門口出來的方向,倏然覺得刺眼,她眸子一凝,指著一個穿著男裝的女子道,“來了!”
李瑾思找到漕幫通往許縣的信使,付了錢後問道:“聽聞許縣遭海盜了?戰果如何?有沒有什麼大新聞?”
那信使道:“根本不是什麼海盜,你想啊,為什麼海盜總是去許縣,府城離著這麼近卻不來?因為對方根本不是什麼海盜,個別海盜是那些水寇跟海盜打仗時候抓到的俘虜,那些人是鄱陽湖的水寇,是寧王養的私兵!”
“寧王?”李瑾思心裏咯噔一下,寧王都暴露了,是不是說明失敗了啊?
如今李如崧如何了?李延齡和徐氏都死了嗎?
他們不死,自己如何回到李家掌握李家?
“你可不要看我年輕就騙我,那些壞人怎麼可能是寧王的人,你的意思寧王謀反了?”
“可不是,這次寧王親自帶的隊,被守城兵給殺了,頭都砍下來了掛在城牆上,身首異處,這還有假?”
怎麼可能?!
李瑾思隻覺得腦袋嗡一聲,像是有馬蜂窩炸開了。
她雖然最終的選擇是興獻王,可如今寧王算是她的後盾,寧王死了她還怎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