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人說了,這人一定是姑姑的親生女兒。
李延齡看著王雲娘跑過來,心裏鬆口氣。
不管怎麼樣是姑姑留下來的血脈,她想善待自己的親人,前提是表姐得把他們當親人。
事實證明,她多慮了。
王慶陽聽王雲娘指責自己,頓時大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裏是你來的地方嗎?給我滾出去!”
王雲娘是個膽小的人。
被父親這麼一吼,她習慣性的後退一步,可一想到母親的慘死,他們母女沒有說過一句知心話,那種畏懼瞬間化成憤怒,讓人徑直走到王慶陽麵前道:“您方才不是說要見我嗎?那我就來了!”
王慶陽不過是為了警告李延齡和徐氏才那麼說的。
自然是王雲娘不出現最好。
她已經把人送到驛站口去成親,怎麼這人又跑回來了?
可他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前問。
王雲娘看他說不出來話,臉上沒有譏笑,隻有化不開的傷心絕望。
她慢慢跪下來,對著蔣興洲道:“大人,我娘是被我爹毒死的,黃姨娘不過是個劊子手,是他知道我的舅母要過來,怕我娘說出當年他換孩子的真相,所以殺人滅口,求您明察秋毫,不要放過真正的凶手。”
王雲娘一大早就被王慶陽送走了,她求的婢女才從半路逃走。
路上遇到幾個侍衛打扮的男人,說是李家的家丁,告訴她一定要給母親申冤,不然王慶陽會脫罪。
她雖然沒聽見大老爺怎麼判王慶陽,可想也知道王慶陽肯定會退給黃秀紅。
她不能讓王慶陽逍遙法外。
蔣興洲為了王慶陽歎口氣。
眾叛親離啊,這種人當初不結善緣,自己的女兒都不幫他,沒救了。
蔣興洲道:“你是要狀告王慶陽?那你知道律法嗎,子女告雙親,男子杖十,女子杖二十。”
“我知道,大人打死我也要說出真相,不能讓我母親含冤莫白。”王雲娘擦了把眼淚說道。
周圍人無不動容,隻有王慶陽又氣又惱。
李延齡看表姐如此真誠,對蔣興洲道:“我娘已經作為苦主了,表姐頂多算是證人,我朝律法沒有說證人作證也要愛戴的。”
不然誰還會升堂作證了?
她不是心疼表姐打那二十仗,是為了王慶陽挨打不值得。
蔣興洲點點頭,問道:“那你有什麼證據?”
其實王雲娘說的跟之前大家說的都差不多。
但是有一點,蔣興洲說他不知道孩子被換了,把罪名都推給了黃秀紅。
可王雲娘卻拿出了一封王慶陽寫給國子監祭酒的一封信。
信上明確表示,蔣雲娘是嫡出的,有著李家血脈,不會侮沒祭酒大人家的門風。
並且說了王雲娘出生的真正時辰,正是王成才那個時辰。
王雲娘秀氣的眼中透著一種倔強的質疑,“不光如此,在我娘親知道我的身世之後他們就把我和我娘分開了,大人可以問問我家下人,好用寺廟的人,他們都知道,我爹若是不知道真相,為什麼怕我和我娘見麵?明明就是心裏有鬼。”
王慶陽:“……”
他還想辯駁,“那隻是為了讓她順利出嫁,給她身份鍍點金而已……”